“看着还是个贫家的姑娘?”闺中小姐可不会有这样的姿态。
吴仁顿了一下。
“父亲……”片刻之后,他开口,“儿子喜欢。”
他想要说服自己的父亲:“其实,咱家又不缺女子嫁妆,儿子的妻子是贫是富又能如何呢?她虽门第不高,可儿子着实喜欢……请爹成全。”
吴员外看着儿子,并没有显现出吴仁想象中的那般排斥。
吴家不过一介乡绅,自然算不得家大业大,但在本地也是富庶之家。吴员外弱冠之后手里就没缺过钱,他缺的就只有子嗣。
四十五岁之前,吴员外都徒有钱财,无人继承。彼时,他守着不错的家业,却偏偏没什么生子的命,儿子女儿都生不出来。一直到四十五岁,他新纳了一房小妾,才总算给他带来了吴仁这么一个儿子,可谓是千顷地一根苗。
表面上,他对儿子并不娇惯,该读的书都得读,该习的礼都得习,倾心培养寄予厚望。但实际上,来得这么不容易的宝贝独子,他心里自然还是纵着的。书不能不读,本事不能没有,但是想娶哪个女人,他自然不舍得拧巴他。
农家女子就农家女子,反正不是这个也多半是什么小富人家的姑娘。他家确实也不差那些钱,由着儿子喜欢就是了。
“喜欢就喜欢,爹还能管你喜欢哪个姑娘不成?”吴员外豁达地挥挥手,“真看上了,就正经去给人家里提个亲,别偷偷摸摸,丢了家里的脸面。”
“爹?”吴仁满脸惊喜。
他与黄凤两情相悦,自然是想要提亲的。奈何他也知道两家差距极大,生怕父亲不肯同意,做了许久的准备。
没想到,在他心里盘旋许久的事竟来得如此简单,可真叫他惊喜交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爹!谢谢爹!”他开心得不行。
“这傻小子。”吴员外摇了摇头。
自小拴在小木桩上的小象,成年之后也会老老实实地围着小木桩打转,不会挣脱。
即使已经很强壮,弱小时的记忆仍旧十分真实,藏在心底,时不时翻涌起来,仍旧可以折磨已经十分坚强的自己。
小猫。
养了两年。
悄悄养的。
父亲拎着小猫的脖颈,顺手拿了条绳子,拴住了猫的后脚,往他面前一挂。
猫惊吓异常,撕心裂肺地叫,叫得人身上发寒。
“从腿开始。”父亲对猫的惨叫仿若未闻,平静地下了命令,“活着,割腿,剥皮,剖腹。”
一把匕首被递到了他的手中。
那是一柄很锋利的匕首,寒光凛凛,削铁如泥,一见便知是把好刀。
这把好刀的用处,便是活剥一只小猫的皮。
他紧紧地握着那柄匕首,面无表情。
“我数到三。”见他迟迟未动,父亲冰冷地开口。
数字是铁令。
在最后的时机仍旧抗命,是他承担不起的后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