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告诉说:“我跟爹告假了,今天下雪,就不去上学了。”
“噢,咱爹是山长[校长]呀,你跟他告假……”清婉敦促道,“快,放下铁锹,上学去……”
有才不情愿地嘟囔说:“我才不去那破学校哩,我要在家跟着纪先生学。”
“你学,也不能越学越抽抽呀!”清婉继续劝解,“人家暮羽是在启蒙,是从头开始学起……”
有才争辩道:“我再学一遍,更扎实!”
清婉问:“可是,纪先生同意教你吗?咱爹可只付了一个人的束脩[学费]。”
有才道:“爹说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先生是不会计较的……”
清婉很是无奈,生气说:“你们爷俩,这不是赖皮么!”
纪绪开门走了出来,问道:“大姐为何事争吵?”
清婉道:“我跟那不争气的丈夫吵,他竟要与暮羽为同学。”
“噢,这事儿,叔父已经跟我说过了,”纪绪说,“我会教他俩不一样的东西的。”
清婉指着他俩笑道:“先生所说的不一样,就是一个拿扫帚,一个拿铁锹?”
“是啊,”纪绪也笑了,“这也是根据能力之大小,分别作业而已。”
清婉又道:“天井里的雪,让王大个子早已清扫了,你带领俩学童在此延宕又有何意义?”
“我们不扫雪,我们去堆雪人。”说罢,纪绪牵起暮羽的手就往后院里走,回头问道,“大姐来否?”
“切,”清婉嗤笑道,“你把大姐当孩子头?还陪着你们玩儿!”
只听厨房的门“呱哒”一声打开了,采婗跳出来说,“我去,我去,我去!”
“去,就去吧,你举着个笤帚干嘛?”清婉埋怨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打谁呢!”
采婗说:“不是堆雪人么?我来帮着扫雪……”
清婉道:“扫雪得用大扫帚,你拿把小笤帚管什么用?”
采婗说:“小公子不也拿着笤帚么?”
清婉道:“他是瞎延宕,你跟他比什么劲儿?”
纪绪回头说:“你俩都空着手来吧,不用你俩出力,只管欣赏就好!”
采婗一听,丢下笤帚,拉起清婉就跑,“小姐,快走,咱俩凑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