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接过翡翠手镯,说道:
“玻璃种翡翠,根本见不到有明显的颜色。所以,颜色越多、越浓艳,价值就越高。飘零着一些色花的,称之为飘花翡翠,而满色、正绿的称为帝王绿。虽说,带颜色的玻璃种翡翠很少,但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只……”店主指着手中的镯子继续强调。
友乾说:“你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怎是自夸?你听我给你细讲~”店主是越说越起劲,“何为翡翠?翡,指的是红、黄两种颜色;翠,是指青绿色。你看,这只翡翠,四种颜色都有,又是玻璃种……”
“哪有那么多颜色?”友乾本就是个商贾,明白其中的门道,便想尽量挑手镯的毛病,以便压价。
“你看,这两块呈现柔润艳丽的淡绿和深绿色的,就叫‘翠’,这翠儿,多像两片荷叶?再看这,两片荷叶的之间,有一高一低、一大一小的两朵深紫色和浅黄色的小花,这就是“翡”。这翡儿,又像一只开放的荷花和一个含苞的骨朵儿?”
这玉确实无可挑剔,友乾就从店主的手中取过了镯子,给清婉重又戴在了手上,“行了,这镯子,我要了!说吧,多少钱?”
霍掌柜伸出了一个手指。
“一千?”
“一万。”
友乾吃了一惊,“宝钞库就在上面,你干嘛不去抢啊?”
“我有这宝贝,抢什么宝钞库呀!”
清婉小心翼翼地问:“一万,两只?”
“一只,”店主说,“若是能有两只,那就不是一万了,最少十万贯至元金钞。”
友乾气恼道:“若是四只,你就要一百万贯了,是不?”
“诶~,多了就不值钱了。”店主一副气死人的模样。
“你不是说给我打折嘛,折后多少钱?”
“这就是打完折的价!”
友乾把镯子从清婉的手腕上给撸了下来,清婉瞬间感觉自己的心给掏走了。
他把镯子小心地放进木盒子里,顺手塞进店主的怀里,“你好好宝贝着,晚上睡觉也搂着它……清婉,咱们走……”说罢,就拉着清婉准备离开。
“清婉?”店主起身问道,“令爱叫清婉?”
“是啊,怎么啦,”友乾俩停住了脚步,回头骂道,“这名字碍着你了?你母亲也叫清婉?”
“你,你,你这人说话~”店主明显有些气恼。
不过,他很快又转怒为喜,“真是天意啊!”说着,重又拿出那只镯子在他俩的面前晃了晃,“你看,‘玉中有莲,如君清婉。’这不就是财贝找人?今天终于找到有缘人了么!”
友乾却道:“不是财贝找到了有缘人,是你找到了要宰的人。”
店主说:“这样,就凭着令爱的芳名,我按照进价送与你,八千贯……”
友乾牵起清婉的手,掉头就往门外走。
清婉的心儿巴巴的,巴望店主能再一次喊她回去。
可是,店主并没有再喊她,而是送他俩出门,嘴里还哼起了小曲:“谁把蓝揉翡翠,天将蜡做荷花。”
店主唱的是一首《西江月》,并把曲词中的“梅花”改成了“荷花”,这分明是在引勾她……
楼阁上那群歌姬,听东家忽然唱起了《西江月》的曲调,便也改弦更张,小歌女就唱起了南宋大文豪周紫芝这首《谁把蓝揉翡翠》的曲词:
[歌曲]“谁把蓝揉翡翠,天将蜡做梅花。
晚来秋水映残霞,水墨新描图画。
纸上写将心去,眼边送却愁来。
今回相见比前回,心下忡忡越晒。”
伴着伤感的音乐朝大门外走,清婉怎么听都感到别扭。先前进来时的那份高傲劲儿,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