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睛倒是利,只这片刻的功夫,她挑的还是积雪最多的一条细枝丫。
潘垚:好啊!
这是不生气,就把她当个受气包子了哇!
“说不说,说不说!”
树枝被摇动,积雪簌簌落下,应和着漫天的鹅毛飘雪,落了玉镜府君发梢,染白了那带笑的眉眼。
“说说说!”瞧着自个儿摇累了,在树梢顶搓着冻得发红双手的潘垚,玉镜府君无奈了。
“这就给你说,下来吧,小泼猴。”
玉镜府君在树下伸出了手。
宽袍垂坠,只见一轮明月挂在枝丫疏朗的树梢,树上爬了个裹着披风的小姑娘,风将披风的一角掀动。
“不用你,我自己来,我还生气着呢。”潘垚一骨碌跳了下来,不忘给自己壮一壮气势。
“说吧,你要是不说,我还能更泼。”
“哦?”玉镜府君收回了手,有些好奇潘垚如何更泼。
潘垚也利索,一脚踢在了大树干上,瞬间,满树的雪倾盆落下。
“哈哈哈,”潘垚笑得不行,瞧着满头是雪的玉镜府君,不忘道,“不能生气呀,我和你在玩呢,还有,你刚刚答应我说要说了,不能这下又反悔。”
玉镜府君先还是笑着,听了潘垚后一句话,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他寻了块大石头坐下,招呼了潘垚一道。
“坐吧,这儿背风,别冷到了。”
“锃的”一下,石头前有了个火堆,飘雪之下,此处有火光暖暖,火星子随风飞扬,还未飘远便熄了去。
跑了几步远的潘垚转了个道儿,连忙又跑了回来。
玉镜府君的目光看向西南方向,那儿,是方才有度真君离开的方向。
……
“师弟,你道是你赢了吗?哈哈哈,没有没有!你我皆是输家,真正的赢家是师父。”
“一颗棋子,名为徒弟,你和我都只是他手下的一颗棋!”
有度真君化声为炁,传入了玉镜府君的耳朵里。
“只是,在他的手下,你这白棋和我这黑棋,两方博弈,白棋好似败了,败得一塌涂地,哪里想到,白棋似死还生,最后,时隔了千年,你还是得修得了仙身,从此名落仙册,而我,几番筹谋,舍弃诸多,忍常人所不能忍,最后还是落那囫囵之境……”
是他,他才是败得一塌糊涂的那个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一双手下,沿着他定好的轨迹在往前。”
冬风肃肃冷冷的吹来,也将有度真君灵炁化声为线的话语传来,许是化声为线,他的声音显得又几分缥缈,落不实处。
“师弟,你道我那时为何剖你偃骨,又为何如此顺利?哈哈哈,是师父,是他耗了大半修为,请了赊刀一族最具天赋的云字一脉卜算过一卦,卦象说了,师弟你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命格,天下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