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渡是故意放水,躺在床上冲男人摊开双手。
她懒洋洋地笑道:“怎么不动手,[砰]的一下,动手呀?”
白逾明眉头动了动。
他手掌死死按着时浅渡的肩膀,半晌,忽然起身收起了枪。
“杀了一个故意放水送死的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时浅渡起身,看他打开房间中略显昏暗的灯光。
这边不是富人区,灯光不算很亮,但比起上次在完全漆黑的房间中,已经不错了。
她终是看清了白逾明的脸。
他这回没有胡子,而是带着一副银边眼睛,想来之前见到的胡子只是伪装而已。
脸上的皮肤略显粗糙,但依然白净,不显杀气,反而有一丝书生气。
像是过得不太好的穷书生穷教师。
可她心中清楚,这个男人手臂上的肌肉强健,决不是什么“书生”。
就刚才那几下子,说是专业杀手都差不多。
时浅渡把椅子拉到身前,跨坐上去:“那我们先把晚上的账算一算?”
白逾明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中的枪。
他垂眼,嘴唇抿成一条线,侧脸显得冷硬。
“你毫发无伤地逃出来了,还要算什么账?”
时浅渡敲敲桌子:“你这人,被我救下还把我推出去挡枪,未免太没良心了吧?正因为我没折在那里,能好好地逃出来,才有机会找你算账啊,不是么?”
“……”
白逾明收起擦拭完好的枪,自顾自地倒了杯白水。
他还真是想让这个女人没机会来找他算账。
至于良心……
呵,那玩意要是能当饭吃,他至于沦落至此么。
他心中冷冷一哼。
这个女人,被推出去受到围堵,还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这儿,说明什么?
八成是背后有人,又或者……身手实在了得?
能避开他设下的几处记号,悄无声息地潜到房间里,不能小觑。
但她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交手中还对他放了水。
大抵是有什么事情,想跟他合作吧。
风云变化的诡谲棋局里,多上一个没有利益冲突又可以相互利用的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好,可以听听她的目的是什么。
白逾明喝了水,把杯子放到桌上。
“说吧,有什么事?”
时浅渡早就想好了来找白逾明的借口。
她一手撑住下巴,懒洋洋地笑道:“你是聪明人,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本名叫时浅渡,是巨富时家的长女,十年前远赴重洋做了眼部手术,但在回程时遭家里人指使陷害,不慎坠船,幸好被渔民所救,活到了现在,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把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