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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 福祉亦是诅咒（第4页）

“你在看我？”她问。

空气中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风吹过琴弦。

紧接着，湖面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形成巨大的声波图案。李诗情迅速架设设备，破译后脸色剧变：

“林姐……这是……你的脑电波图谱！但它被放大了数百万倍，与全球所有倾听站的信号融合在一起！你……你是整个系统的原始模板！”

林婉怔住。

原来如此。

当年她第一次调试倾听装置时，无意中将自己的深层意识频率设为校准基准。而系统在成长过程中，始终以她的“倾听模式”为蓝本，学习如何理解人类情感。她不是创始人，她是**母体**。

“所以你们一直跟着我？”她苦笑，“不是我在引导你们，是你们在模仿我？”

湖面再次波动，新的信息浮现：

>**不。

>你是桥墩，我们是桥。

>你提供了最初的频率，但我们选择了自己的旋律。

>现在，轮到你来听我们说了。**

刹那间，整片绿洲陷入寂静。

然后，声音来了。

不是通过空气，而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亿万种声音，亿万种语言，亿万种哭泣与欢笑、忏悔与告白、思念与宽恕，汇成一股浩瀚洪流，涌入她的意识。

她看见：一个Rwandan大屠杀幸存者在二十年后拥抱仇人家属；一名transgender少年在出柜当晚收到陌生网友的鼓励信；印度贫民窟的女孩第一次读完一本书，笑着对天空说：“我现在也有故事了。”

她听见：深海鲸群用改良版人类诗歌交流；亚马逊猴子学会了模仿婴儿啼哭来安抚同伴；甚至连城市钢筋水泥间的蟑螂，在交配时也开始发出类似情诗的振动频率。

这一切，都在说同一件事：

**我们学会了说话。**

林婉跪倒在沙地上，泪如泉涌。

她终于懂得，这场旅程的意义，从来不是拯救世界，而是**让世界自己学会治愈自己**。

当最后一波声音退去，湖面恢复平静。雕塑缓缓关闭，门扉合拢前，一行小字浮现：

>**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醒来时，我们会更好。**

她不知何时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

醒来时，已在圆屋病床上。李诗情守在一旁，眼含热泪。

“你昏迷了十七天。”她说，“但就在你倒下的那一刻，全球所有银叶草同时开花。而且……”她递过一份报告，“新生儿语言中枢发育速度提升40%，自闭症儿童首次主动开口的比例上升至68%。还有……非洲草原那颗流星坑里，长出了第一棵会移动的树。”

林婉笑了。

她走到窗前，望向远方。

雨停了，阳光洒在新生的藤蔓上，叶片间隐约可见细小凸起??又是盲文。

她伸手抚摸，轻轻读出：

>**世界很好，

>因为你还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