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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切都是生意（第3页）

他举起铜灯，七色火焰熊熊燃起，映照出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他低声呢喃：“我记得每一个不愿快乐的灵魂。”

火焰骤然扩散，顺着墙壁攀爬，点燃了那些文字。每一道“我不快乐”，都化作一缕幽光升腾而起，汇聚成河，流向钟楼。

与此同时，地下密室中，数百人齐声呐喊：

“我不想被强迫幸福！”

“我要有权利难过！”

“我宁愿痛，也不想麻木！”

声浪如潮，冲破地壳，直抵天际。

主因之核般的计量仪开始剧烈震颤，黑丝般的控制链寸寸崩断。那些被封存多年的痛苦记忆如洪水决堤??母亲临终前的咳嗽、恋人分别时的背影、朋友背叛时的眼神、孤独深夜里的呜咽……全都回来了。

钟楼顶层，一名原本面无表情的监控员忽然捂住头，跪倒在地。他颤抖着摘下面具，泪流满面：“我想我妈了……我想她了……为什么以前我不能说？”

他的哭声感染了身边一人，接着是第三个、第五个……整座控制中心，所有人都摘下了面具，放声大哭。

而在街头，居民们停下脚步，面具自行脱落。他们望着彼此的脸，第一次看到真实的表情??疲惫、忧伤、委屈、迷茫。

然后，有人笑了。

不是程式化的微笑，而是带着泪痕的、释然的笑容。

“原来……哭完之后，也能笑。”一个女人喃喃道。

林晓站在钟楼下，看着天空中的太阳终于开始缓缓移动。云朵流动，风有了方向，时间重新流淌。

“他们醒了。”许灵珊轻声道。

“不是我们救了他们。”林晓望着手中的铜灯，“是我们让他们记起了怎么自救。”

少年咧嘴一笑，雷光在指尖跳跃：“接下来呢？继续去下一个世界，掀翻另一座谎言之城？”

林晓没有立刻回答。他抬头望向天际，只见光门再次开启，新的坐标浮现：

一片冰雪覆盖的高原之上，矗立着一座纯白神殿。殿前石碑写道：

**“这里是‘完美之人’圣域。我们通过基因筛选、思维优化与灵魂提纯，培育出毫无缺陷的生命。他们智慧超群，体魄完美，情感纯净。但他们从未笑过，也从未爱过??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不完美，所以也无法理解何为真正的人性。”**

“呵。”少年嗤笑，“这次是要造神？可惜啊，神不会流血，也不会心动。”

许灵珊抚摸着莲印，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也许，我们要找的，从来不是完美的世界。而是允许残缺、允许失败、允许爱与痛并存的地方。”

林晓收起铜灯，火焰在他掌心静静燃烧。

“走吧。”他说，“只要还有人在夜里写下‘我不快乐’，在雨中奔跑只为追一个不可能的梦，在明知会受伤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去爱??我们就还得走下去。”

风起，铜铃再响。

灯火未熄，记忆不灭。

他们的旅途，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