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好似都陷入了沉思。直到李长安缓缓开口道:“因为世人皆知,北雍铁骑甲天下。”蔡近臣一下被点醒,嗓门?都不由自主提高了几分,“那便是?,不让北雍铁骑战之城外!”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北雍骑军虽名震四方,但并不意?味步卒就不堪一击,恰恰相反,经历过春秋乱战,中原步卒不论是?攻城还是?守城,其兵法战力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兖州辽东军便是?当中的翘楚。而那些生于长于马背上的北契人,怎么看,都像是?三岁孩童在武道宗师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将诸将神情尽收眼底,李长安冷笑道:“莫急着笑话他?人,几十年前北蛮子也是?这般笑话咱们?的骑军,最?后如何?,还不是?五十步笑百步。”蔡近臣沉声道:“王爷所言不错,更何?况,除去骑军,北契光步卒兵力便是?我军数目的一倍不止。”这下,没人再笑的出来了。燕白鹿抬手指了指卧风城,问道:“可否由此出兵,从侧面向北契大?军施压?”蔡近臣沉吟片刻,斟酌道:“可行,但只能是?轻骑,且以游击骚扰为主,将军莫忘了,数百里以外尚有三十多万动向不明的大?军,倘若一旦碰上硬碰硬的遭遇战,我军将士无异于白白送死。”燕白鹿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撑在沙盘边沿,沉声道:“既如此,他?们?想打,咱们?便奉陪到底!”之后,燕白鹿询问了一系列有关虎口卧风两座军镇的详细兵力分布,以及后援粮草兵械储备等事宜,从晌午到傍晚,不断有茶水点心往议事堂里送,饶是?喝了几壶茶水下肚,蔡近臣仍是?说的口干舌燥。最?后谈及去往前线统筹指挥的人选,原本蔡近臣准备亲自请缨,两北第一场兵戎相接必然至关重要,尤其在北契抱着打硬仗的决心下,这一场战事的胜负可以说直接关系到日后战局的整体走向。若燕白鹿这位新?任大?将军能亲自坐镇自是?最?好,但边境防线中心的古阳关不可一日无主,更重要的是?需得以防北契其余人马分兵奇袭。无需蔡近臣言明,燕白鹿自然知晓其中利害轻重,但在她看来,自己走了不打紧,因为这里还有一位份量足以坐镇的北雍王。可李长安显然更早猜到了她的意?图,不等燕白鹿开口,就抢先一步声明自己要去,还说谁敢跟本王抢功劳,现?在就抽刀分个胜负。一群沙场武将当场大?眼瞪小眼,没人敢吱声,江湖上早都传开了,这个没能死在老?怪物韩高之手里的青衫女子,已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还抽刀分个胜负?有这力气不如留着多杀几个蛮子来的实在。掌灯时分,诸将逐渐散去,堂内只余下李长安燕白鹿二?人,燕白鹿漫不经心的看着沙盘,余光时不时瞥向朝那个坐在一旁的青衫。李长安双手拢在袖中,目光望向门?外,似在走神。过了许久,燕白鹿终是?忍不住问道:“王爷在想什么?”李长安眨了眨眼,笑的有些无奈道:“我在想,前几日我曾跟瑶儿说,若耶律楚才?那个疯婆娘拿她的百万大?军来跟北雍死磕,那不用打都输定了,看来,李无名那个老?秃驴有句话说的没错,我这张嘴怕是?真开了光,说什么来什么,而且好的不灵,坏的最?灵。”燕白鹿哭笑不得,继而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攻城并非呼延同宗的本意?,而是?耶律楚才?在背后授意??”李长安摇了摇头?,“以往不打攻城的主意?,并非呼延同宗不愿,只是?被王帐北院那帮春秋文臣打压的厉害以至于兵马不足,这下耶律楚才?给了他?三十万大?军,如虎添翼,岂不正?是?大?施拳脚的好时机?呼延同宗在南庭韬光养晦二?十多年,又岂能没有野心?怕就怕耶律楚才?许了他?一颗封疆裂土的定心丸,这场两北大?仗就真的不死不休了。”燕白鹿欲言又止,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抬头?望去,就见薛东仙陆沉之李得苦三人站在门?外。李得苦率先跨入门?槛,大?声喊了声师父,而后又小心翼翼道:“徒儿……也想去。”李长安挑了挑眉,挪榆道:“不哭鼻子了?”李得苦使劲摇头?。李长安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准了,不过不许擅自做主,否则就把你关在王府,三年不准出门?。”说着她看向后头?的两人,“你们?不会?也要随我去前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