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淡然道:“阅兵又不是遛马,哪能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姜松柏收回?目光,转头道:“李长安,我说过,只要你守住西北,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你别?贪多,否则我也可以把给你的都收回?来。”李长安冷笑?一声:“区区一百五十万旦粮草,你还真给的出?手。”姜松柏不以为意,平静道:“放心,后续会给你填补上。”李长安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大概能猜到你此?行的目的,但你就不怕一步错满盘皆输?”姜松柏微微摇头:“从回?到长安城,我就一直在赌,每一步都是我赌来的,最坏也不过是一种下场。”李长安诧异道:“不想做皇帝了?”姜松柏竟坦诚道:“想,但我不能没有岁寒。”她停顿了一下,“更何况,李长宁也在皇宫,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李长安气笑?道:“等会儿我就去宰了陆明阳,然后再?宰了你。”姜松柏看都懒得看她,拨转马头,忽然问了一句:“我一直很在意,那年在武当山你究竟答应了岁寒什么??”李长安轻轻摇头,叹息道:“还是等你回?去,听她亲口说吧。”姜松柏那一骑独自策马下了山丘。李长安怔怔望向远方,喃喃自语。“若你还能活着回?长安……”这个年关,注定要比往年凄凉几分。从长安城来的一行人在年关前两日离开了邺城,与来时的风平浪静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李长安曾劝说姜松柏过完这个年再动身,他们要闹便让他们闹去?,至少在北雍境内性命无忧。当时姜松柏站在那?座早已无人问津的遮云楼前,回眸转望的刹那?,李长安觉着好?似又看见了那?个人,那?个一心想做千古一帝的女子。然后她说那?张龙椅算是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若什么?都守不住,至少要守住这份念想。李长安知道她在撒谎,就如同当年姜漪分明?知晓那?张椅子不属于她,仍要争一口气证明?自己。有其母必有其女。姜松柏一如当年的姜漪,姜岁寒则更像是另一个姜凤吟。权势犹如旋涡,踏入其中便身不由己,只能不断重蹈覆辙。所以李长安没再?劝阻,当日只带着洛阳送出了十里路,最后分别前,姜松柏望向那?袭白衣,笑着道了一句话。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旁人肯定听不懂,但曾经同为一国公主,后来又同为一国之君的洛阳,轻轻点了点头。她们身份相同,经历相似,洛阳总是比她幸运,至少到最后不论生死?,身边都有一个人相伴。但于姜松柏而言,便是奢望。回城路上李长安轻声喟叹,“当皇帝究竟有什么?好?的?”然后她抬头望向那?座雄伟城池,颇有些怨气道:“邺城不好?听,哪有原先的神?都洛阳霸气,明?个儿就改回来。”白衣女子无奈叹气,但不自觉扬起了嘴角。二人回到王府,正遇上提着藏酒登门造访的燕白鹿,其实在燕字军凯旋归来时,将?军府的酒窖就被挥霍了大半,一车车至少也是十几年陈酿的好?酒被当做萝卜白菜一样运送到古阳关犒劳北雍将?士,燕大将?军不心疼,李长安看着肉疼。但眼下也顾不得心疼还是肉疼,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归要来,李长安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几句,转手就把酒坛子塞给了身边的洛阳,而后说是钓鱼台那?边有公务处理,仓皇而逃。比不上某人肚子里的酒虫,但也看出些端倪的燕白鹿倒是面?色如常,与洛阳招呼一声便转身欲走。洛阳却喊住了她,又把那?坛酒塞还给她,说与其被某人糟蹋,不如留给需要的人,一会儿兴许就用的上。于是,满腹狐疑的燕白鹿抱着酒来到那?处僻静小院,忐忑不安的敲开了门。一个时辰后,一道冲天杀气从小院拔地而起,把王府那?些躲在暗处的死?士惊的不轻,就连府里的下人们都能感受到那?股杀气之盛,原本?待在屋里的陆沉之与薛东仙几乎同时夺门而出,飞奔向那?道杀气所落的钓鱼台。只是看清来人后,两人非但不阻拦,薛东仙甚至挑了个好?位置打算看戏。楼内,明?年开春便功成身退去?往琅琊郡赴任剑南道刺史的林白鱼,正在给即将?接任批朱主官的副经略使李浅指点迷津,听闻门外动静不禁都抬头望去?,十几名?批朱女官也不约而同停下了笔,纷纷抬头。先是一股浓烈的酒气夹杂着更加浓郁的杀意迎面?扑来,而后便见一个有些摇晃的身影踏入门内,再?定睛一看,众人满脸错愕,这不是燕大将?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