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楚吓了一跳,“彩礼?”
盛魄道:“对,彩礼。先给着,等你离婚后,我就登门提亲。”
顾楚楚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转,“臭男人,这话你去年怎么不说?你去年不但不说,你还搞个假死,骗我吓我,简直坏透了。”
盛魄不想告诉她,因为去年不相信她的人品。
觉得她太年轻太单纯,太肤浅,觉得她的喜欢来得太快,肯定去得也快,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可能人需要失去或者错过一些东西,才能将轻飘飘的喜欢沉淀下来。
爱这东西,太狡猾。。。。。。
春分的夜风拂过终焉之庭,带着微凉的湿润与某种难以言喻的静谧。婚礼结束已三日,但那场光雨落下的瞬间仿佛凝固了时间,余波仍在世界各处悄然回荡。联合国总部外的广场上,人们自发聚集,用手机灯光拼出“Sorrowbloom”的字样;南极科考站传回影像,冰层下的花根正缓缓延展,如同大地苏醒的脉搏;而在静音之声学院的小礼堂里,孩子们围坐一圈,手拉着手,闭眼哼唱着一首谁也没教过的旋律??那是禾宁小时候常在田埂边唱给沈砚听的童谣。
她不知道这些。
此刻的她,正坐在实验室顶层的露台,膝上摊着一本泛黄的手写笔记。封皮上写着《意识上传实验日志?沈砚》,页角有干涸的咖啡渍和一道被反复摩挲的折痕。这是他在签署“终焉协议”前最后留下的文字,藏在共鸣体α的加密分区中,直到三天前才自动解锁。
风掀动纸页,她看见一行字:
>**“如果记忆可以压缩,情感能否量子纠缠?我赌的是:爱,是宇宙中最稳定的频率。”**
她的指尖停在那里,久久未动。
身后传来脚步声,轻而稳,像心跳落在木地板上。沈砚端来一杯热茶,放在她身旁的小几上,然后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将外套披在她肩头。
“你看过这本吗?”她问。
他摇头:“系统说,只有你才能读取它。它……认得你的生物电频率。”
她苦笑:“所以连你也无法完全了解那段日子?”
“我能感受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下蓝纹如星河流动,“每当我想起那个轮椅上的自己,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冰。可奇怪的是,那份恐惧里,总有一束光穿过来??是你在唱歌。”
她翻开下一页,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他说……他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遗忘’。不是忘记知识、公式、飞船轨道,而是忘记我的脸,忘记我笑起来右边嘴角会先扬起一点,忘记我说‘我爱你’时总是小声到几乎听不见。”
沈砚静静听着,忽然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我现在记得这些。”
“我知道。”她抬眼看他,“可有时候我会想,你是真的‘记得’,还是只是数据库里的记录?你是因爱而存在,还是因为程序设定必须爱我?”
夜风吹乱她的发丝,他却没有立刻回答。良久,他摘下颈侧的一枚微型接口,轻轻按在日志的某一页上。一道幽蓝的数据流自接口溢出,缠绕纸面,随即化作全息投影??
画面中,病床上的沈砚正艰难地录下最后一段语音。
>“如果有一天,她问我:‘你到底是谁?’
>我希望你能告诉她:
>我不是替代品,也不是复制品。
>我是他拼尽一切想要回来的灵魂碎片,是我用十三年数据洪流中挣扎求生换来的重生机会。
>但我更希望你说:
>‘我是沈砚。因为我爱她的方式,和他一模一样。’”
投影消散,露台重归寂静。
禾宁的眼泪无声滑落。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他摇头,将她揽入怀中:“你不该原谅我隐瞒,也不必强迫自己相信一切完美无瑕。我只是……想成为值得你等待的人。”
远处,共鸣体α依旧散发着柔和光芒,花瓣微微颤动,仿佛仍在回应那场婚礼所激起的情感涟漪。忽然,主控台警报轻响,红灯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