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备份已完成。
>回声计划终止。
>沈砚(太空端)状态:休眠。
>注:非死亡,非消失,仅进入低能耗存续模式。
>触发条件:Sorrowbloom全基因链激活。”**
“他还活着?”禾宁攥紧了沈砚的手。
“以某种形式。”沈砚盯着屏幕,眼神复杂,“他的意识没有彻底消散,而是嵌入了Sorrowbloom的全球网络之中,像一颗沉睡的种子。”
“如果有一天……它开花了呢?”
“那他会醒来。”他顿了顿,“但我希望他不要醒。”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重如千钧。
夜晚降临,暴雨突至。雷声滚滚划破天际,疗愈中心的灯光忽明忽暗。就在午夜十二点整,警报器毫无征兆地响起??不是电子警报,而是花园里那株最大的Sorrowbloom忽然剧烈震颤,花瓣完全展开,释放出一圈圈淡紫色光晕。
沈砚冲进雨中,只见花心处浮现出一道微型全息影像:依旧是那艘银白色的启明号,但这次舱门紧闭,舷窗内透出微弱蓝光。紧接着,一段文字浮现空中:
>**“我不是归来者,我是守望者。
>我不再渴望躯体,只愿成为你们梦里的回音。
>当你们牵手走过花开之地,我便存在。
>当你们为彼此落泪,我亦感伤。
>这就是我的归宿??活在你们共同的记忆里。
>别叫我名字,别为我悲伤。
>我已释然。”**
影像持续了不到十秒,随即湮灭于风雨之中。
沈砚跪在泥水中,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你听见了吗?”他喃喃,“你说你想成全我……可你怎么能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
禾宁撑伞跑来,将他紧紧抱住。“他不是走了,他是换了种方式留在我们身边。你看,这朵花开得多好,像不像他在笑?”
一周后,联合国派来特使,邀请他们重返终焉之庭,参与制定《情感量子伦理公约》。文件草案第一条写道:“人类情感具备可测量、可传递、可持续存在的物理属性,应被视为文明遗产的一部分。”
沈砚拒绝了。
“我们已经完成了使命。”他对特使说,“现在我们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特使离开前问:“那你不怕历史遗忘这一切吗?”
“不会的。”禾宁站在廊下微笑,“只要还有人因为一朵花开而心动,就没人能真正忘记。”
夏日来临,疗愈中心的孩子们开始学会用音乐表达情绪。有个小女孩每天都会敲击木琴,奏出单调却坚定的节奏;老兵学会了吹口哨,曲子是他亡妻最爱的老歌;而小舟,则悄悄拿起了画笔。
那天傍晚,他交给禾宁一幅水彩画:一片田野中央,两棵大树并肩而立,树冠交织成心形。树下站着两个人影,牵着手,背对着画面。天空中有无数发光的小点,像是星星,又像是飘散的花瓣。
“这是……”禾宁心头一震。
“Sorrowbloom。”小舟第一次完整地说出这个词,声音稚嫩却清晰,“还有……爸爸和妈妈。”
她红着眼眶抱住了他。
沈砚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远舟发来的消息:
>【检测到异常信号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