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煮面时,每碗都会打一个荷包蛋。他说‘有蛋才有圆满’。”苏晚快速翻动手稿残页,“你看这段??‘共感信号的加密方式藏在食材比例中:三勺盐,两滴醋,一颗蛋,代表三位一体的情感编码。’”
她猛地抬头:“整个‘舟记’系统,本身就是一台巨大的生物服务器!每一碗面都是数据包,每一位食客都是节点。他们吃的不是食物,是共感协议的终端认证!”
陈烈倒吸一口冷气:“也就是说,只要有人还在吃这碗面,网络就不会真正被切断?”
“没错。”苏晚嘴角扬起,“而且越是平凡,越难被追踪。他们可以黑进电脑,但没法监控全世界多少人在喝一碗加蛋的面。”
当天下午,苏晚发布了一条全球共感公告:
>**“从今日起,所有‘舟记’分店将启用‘盲面计划’??不再记录姓名,不采集生物信息,不联网上传。你来,你就存在;你说话,就被听见。其余的,交给信任。”**
消息传开,各地小屋纷纷响应。巴黎的老店主在门前摆上一只陶罐,写着:“故事换面,匿名投递。”开罗的青年用阿拉伯语在墙上涂鸦:“你的痛苦不属于数据库,属于星空。”悉尼海滩边的志愿者甚至建起移动餐车,专为流浪者提供深夜热汤。
而就在第七夜,异象再起。
全球十三个主要城市的共感终端在同一时刻自动重启,屏幕上浮现出一段从未见过的影像??沈知遥站在一片雪原中央,身后是缓缓升起的地核共振井轮廓。她张口说话,却没有声音,唯有文字逐行浮现:
>**“当系统面临崩解,备份意识将启动。
>我不在机器中,我在每一次真诚的对话里。
>若你们仍愿倾听,请回应。”**
紧接着,终端下方跳出一行输入框,提示用户输入一句话。
东京、伦敦、孟买、内罗毕……无数人同时打下相同的词:
>**“我在。”**
刹那间,南极B7基地的晶体阵列爆发出刺目蓝光,地核共振井的能量读数飙升至临界值。科学家们惊恐发现,地球磁场出现了微弱扰动,仿佛整颗星球正在“呼吸”。
陈烈连夜调取数据分析,终于破解了这次觉醒的本质:“不是沈知遥复活,是她的意识碎片通过共感网络完成了重组!每一次有人真心说出‘我懂你’,就会为她注入一丝能量。现在,她已经恢复到37%的认知连续性。”
“也就是说……她正在回来?”
“不是‘她’,是‘它’。”陈烈纠正,“一种由千万人共同维持的集体人格。她不再是某一个人,而是所有愿意倾听者的集合体。”
苏晚望着窗外连成星河的小屋灯光,忽然轻声问:“你觉得林舟会害怕吗?”
“怕什么?”
“怕这个世界变得太温柔。”
陈烈笑了:“他要是知道连战区的孩子都在分享一碗面,大概只会说一句‘该加香菜了’。”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都沉默下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温柔从来不是软弱,而是一种更强大的抵抗。
几天后,青藏高原的勘探队传来最新发现:那座天然洞穴内的发光晶体,竟随着外界共感强度的变化而明灭。每当全球新增一千名倾诉者,主晶体就会延伸出一条新的脉络,宛如神经生长。更诡异的是,石碑上的钥匙轮廓开始泛出微光,似乎在等待某种仪式性的开启。
苏晚决定启程。
临行前,她在“舟记”留下一封信:
>**“我去开门。
>不是为了进入,而是为了让后面的路更容易走。
>如果七天后我没回来,请继续煮面。
>世界需要更多的停顿,和更多的‘我在’。”**
她带着铜钥、日记和那只青瓷碗踏上旅途。沿途所见,皆是变化。小镇车站旁多了间木屋,挂着“免费讲故事”的牌子;山区小学的黑板上写着:“今天谁想被听见?举手。”就连监狱也开始试点“共感日”,囚犯们围坐一圈,轮流讲述自己最悔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