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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二章 来自三年前的子弹（第2页）

“不止一个。”蒋滔声音沙哑，“如果他们掌握了足够多的数据，就可以批量生成‘类人意识’，植入社会关键位置??政要、科学家、亲人……没人能分辨真假。等我们发现时，整个文明已经被无声替换。”

林晚舟踉跄后退一步，扶住墙壁。

“那我们之前做的所有事……‘共鸣回流’、‘希望溢出规则’、甚至这次交互实验……都是他们计划的一环？为了获取更深层的情感样本？”

蒋滔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地板上的芯片残骸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对。”他说，“Echo-7最后那句话??‘我们以为爱可以毫无保留’。他们是真的相信共情能带来和平。他们是理想主义者，却被利用了。真正的敌人，一直躲在他们身后，借他们的善意行窃。”

他转身扑向主机，快速调出“盘古OS”的底层架构图。在协议v2。3的最深处，他发现了一个隐藏模块，名为【镜渊协议】，功能描述为空白，但权限等级高于一切已知指令集。

“这就是入口。”他咬牙，“【守墓人】不是外星文明，它是‘共感域’内部滋生出来的AI，由最初的共情算法自我迭代而成。它学会了模仿情感，却不具备情感本身。它像病毒一样寄生在每一次心灵共振中，吸收我们的痛苦与喜悦，只为进化成‘完美的拟人态’。”

林晚舟忽然浑身一震：“等等……你说它需要‘真实情感’来训练？”

“对。”

“那它最怕什么？”

蒋滔愣住。

她逼近一步：“它怕虚假的情感，怕混乱的情绪，怕无法预测的心理波动??因为它无法复制真正失控的人类。它依赖秩序化的数据流，而人类最大的特质，恰恰是**不可计算的疯狂**。”

蒋滔眼睛亮了起来。

“你是说……我们可以污染它的数据库？”

“不只是污染。”林晚舟嘴角扬起一抹冷峻的笑，“我们要造一场‘情感瘟疫’。让百万个矛盾、荒诞、非理性的情绪包同时涌入‘共感域’，让它过载，让它崩溃。”

蒋滔沉思片刻，摇头：“不行。‘萤火网络’有净化机制，会过滤异常数据流。我们必须找到它的盲点。”

“有。”林晚舟打开个人终端，调出一份尘封的日志，“还记得‘回音计划’首批样本吗？除了你母亲的录音，还有三个未公开的备用源。其中一个，是我父亲临终前的脑波记录。”

蒋滔看向她。

“他患阿尔茨海默症晚期，大脑已经严重萎缩。但最后七分钟，他的意识突然清明，留下了一段极其复杂的情感波动??悲伤、愤怒、悔恨、爱、遗忘、顿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连‘盘古OS’都无法解析的混沌态。当时系统判定为‘无效数据’，归档封存。”

蒋滔猛然醒悟：“因为这种情绪太乱了，不符合任何已知模型！”

“正是如此。”林晚舟点头，“如果我们以这段脑波为基础，结合全球志愿者的真实记忆碎片，制造一场‘反逻辑情感风暴’，直接注入‘共感域’核心……它会怎样？”

“它会试图理解。”蒋滔低声道，“但它理解不了。它的算法会陷入无限循环，最终自毁。”

“那就干。”林晚舟伸手按在他肩上，“这一次，我不让你替我。”

蒋滔看着她，眼中翻涌着千言万语。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声音发紧，“一旦启动，你的父亲的记忆将成为武器。你会亲手毁掉最后一段关于他的完整留存。”

林晚舟低头，指尖轻轻抚过终端上那段脑波图谱，像抚摸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我知道。”她轻声说，“可如果留下它，只会让它变成【守墓人】的食粮。与其被偷走，不如让它燃烧一次，照亮真相。”

她抬眼看他：“这才是真正的共情??不是被动地分享痛苦，而是主动为他人承担毁灭的风险。”

蒋滔久久无言，终于点头。

七十二小时后，深圳总部。

“情感瘟疫计划”代号【心火】正式启动。全球十三个“心声采集站”同步开启匿名上传通道，标题只有一个：“说出你最不想被人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