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麻烦……”清张含含糊糊说,“这种危险的事情,咱们就别掺合了吧,而且我觉得只是研一在小题大做。”
“要是真遇到大事,他肯定会和我商量,怎么说我也是出版社的顶梁柱哦。”
“你话突然变多了,清张。”
“……因为我很久没和你说话了,这难道还不够表达我对你的想念吗!”
“完全是人渣发言啊。”乱步完全不吃这套,“我可是知道你对太宰做的事,现在他成日在侦探社叹息,说你好恐怖好恐怖呢。”
“我做什么了?”清张的茫然是实打实的。
要说恐怖,太宰治才恐怖吧!
另外那个世界的太宰治,就是接收到了他的错误记忆,才会变成那个样子啊!
到底是有多深的执念,才会把人影响成这样啊……
“你问我?”乱步气笑了,“这样吧,松本清张,你现在就来我面前,我来解答你所有疑惑,好不好?我保证,一次性就能让你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确实有想要咨询的问题,但你应该给不出答案。”
“你在质疑我?”
那不是当然的嘛。清张将这句话咽进肚子。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在窗户边上坐着发呆。
对于松本清张而言,“孤注一掷”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可否认,他的生活非常平静,就算是乱步出了事,侦探社也会齐心协力一起解决,需要他帮忙的情况屈指可数。
但他的笔名做过非常多孤注一掷的决定。
或者说,正是因为脱离于「松本清张」本身,选择才有了自由。
“我在思考一些人生大事呐。”清张说,“只不过不是‘我’的,”
“你果然是白痴吧。”乱步毫不留情说,“就算是我们这样关系要好的朋友,说不定也会有决裂的一天。能百分百保持稳固的关系是不可能存在的,光是设想都会成为沉重的压力,谁要成天苦大仇深呀。”
松本清张:“……怎么突然又骂我?”
“不久还是那些事嘛,呵呵,简单得不行,还说什么我给不出答案。”
江户川乱步异常跋扈,甚至还玩起了猜题解答的把戏。
“听着,笨蛋,不管是你,还是你认识的其他人,要是满脑子都是‘我要为其他人负责一辈子’,这是愚笨的木头才会给自己挂的牌子。”
“难道你当初跟我当朋友的时候,也抱着这么可怕的念头吗?你是不是疯啦!”
“……”
“你怎么不吭声啊,笨蛋。”
松本清张沉默许久,憋出一句:“好吧,我接受你的答案……但你要给我收回那句话。”
“什么话?”
“「我们说不定也会有决裂的一天」,给我收回去。”清张说,“一不留神就说出心里话了吧,江户川乱步,但我不听,所以你给我收回去。没可能的,你想都不要想。”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绵长的怪叫。
“你还真是——”
乱步连着说了几个“真是”,这人在刻薄上勉强算有所造诣,在斟酌其他用词时半天都想不出合适的词汇。
“乱步大人。”清张喊他。
“干嘛。”
“要理解一个人真的好难啊。”
“……你不要突然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