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已经几年了,楼小蒙到现在还没想清楚,为什么大哥喜欢所有人,唯独就讨厌她。
若是嫌弃她在乡野市井长大,可他对街上的平头百姓也没这么不待见过,更何况自己还是他的亲妹妹。
她那日对父王说想到大京看看时,父王对自己表示了几分担忧,担心她的安危不愿让她出来,可是大哥一句话也没有,眉眼都没有抬一下,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喝茶。
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如今自己能离开王府,不在他面前出现不惹他心烦,他一定很高兴吧。
那日后到离开佘虞,自己也再未见到过他,自己也有故意躲着他的意思,不愿听到他对自己念叨,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离开佘虞的这一个多月,别提她有多高兴多自在,可今日竟然又碰见一个与他气质如此相似的人。
“楼明献郡主可认识?”陆槿问。
“啊?”楼小蒙没想到在大京还能听到这个名字,“他是我大哥。”
陆槿轻勾唇角:“他竟是郡主大哥,我与他倒是认识。”
楼小蒙顿时矮下去半截:“呵呵,这么巧啊,侯爷还认识我大哥啊。”
陆槿命人将李南带了上来。
李南跪倒在地上,只觉得头顶一阵冷寒的气势,压得他抬不起头。
坐在一边的楼小蒙也觉得脊背发寒,忍不住要可怜李南,陆槿回来的时候可能是担心酒儿有事,脸色就不好看,现在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李南也没想到会这般瘆人吧,以为自己找了个好的告状对象,却不想找了一个阎罗一样的人。
“小人李南参见长宁侯。”李南俯倒在地上。
顿了会,陆槿冷厉开口:“你挟持我的人,还敢来求见我?”
李南额头的确是冒出了一层冷汗:“小人也是实在没办法,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小人知道这样必然也难逃一死,但如果能为大箩村老小申冤,替妻儿报仇,小人死不足惜。”
楼小蒙有些忍不住了,催促:“你快将事情原委道来听听。”
她早就想知道李南到底在隐瞒什么了,李南说不想连累她不愿意说,她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连累上她。
楼小蒙说完觉得自己有些反客为主了,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看陆槿一眼。
陆槿不紧不慢,沉冷着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你说说看。”
李南这才有勇气直起身子,抬头看向陆瑾:“这一切都是宣仁伯联合都城的官员栽赃陷害。”
“我的确是复州人士,我虽有罪,但并非是在复州犯下杀人劫掠之事,也并未杀白水寺的高僧,这一切都是宣仁伯的嫁祸。”
“宣仁伯在复州肆意妄行,纵容亲属为非作歹,侵占他人房屋田地,滥杀无辜,他的儿子更是抢占他人妻子。他们一家罪行累累,可在复州却无人敢动。”
李南是宣仁伯儿子身边的随侍,平日里他儿子为非作歹他都看在眼里,在他的威逼下也不得不做了些错事,可那并非他自愿,每次事后他都会自责难当。
可是有一日,宣仁伯的儿子竟然打起了他夫人的主意,一日故意将他支开,强占了她夫人,他夫人不忍受辱悬梁自尽。
他去官府报官,可官府的人不受理,还将他赶了出来。几天后,官府更是张贴出告示,说他与匪寇勾结,将大箩村一户农户屠尽,还将农户的女儿掳走。
可那几日他根本就没去过大箩村,一直在城中替夫人申冤,大箩村那户农户是被宣仁伯派人所杀,然后嫁祸到他头上。
宣仁伯的祖坟就在大箩村边上,早前他就说村子影响了祖坟的风水,要将村子里的人驱离,将整个村子纳入他祖坟范围,那日宣仁伯儿子将他支开就是派他前往大箩村驱赶村民。
可有一户人家不管如何都不愿意搬离,他也好言相劝过但没用,却不想几日后那户人家就被屠杀殆尽,还嫁祸到了他的头上。
他告状无门,又在复州被全城缉拿,他就想到都城告状,可宣仁伯得知了他的打算,对他一路追杀。
那日他终于来到了都城外,可身上受伤晕倒在城外的白水寺内。白水寺的高僧将他救起,留他在白水寺养伤。
可宣仁伯的人追了过来,白水寺的高僧为了掩护他逃走被他们所杀。
他侥幸得脱,混入熤城城内,却还是被他们发现。
那晚他身受重伤逃到绮罗巷附近,见一处馆驿守卫松懈就潜入进去躲避,后又被楼小蒙所救,等他从馆驿出来,发现自己的画像满城都是,已经成了通缉犯。
一定是宣仁伯与都城的官员勾结陷害他,他谁都不敢相信,于是想到了帮助他逃跑的酒儿,在马车上他得知她是长宁侯的人。
他听过长宁侯的英名,所以权衡后打算利用酒儿见到长宁侯,希望他能替自己主持公道。
他知道此计十分凶险,可他实在是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