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年关至,柳家也开始布置起来,四处张贴着剪纸,好不喜庆。
“姑娘,到时候奴婢给这美人灯里点上蜡烛,这灯泛着红光,又喜庆又好看。”
郑书砚倚在柱子上,唇角漾着愉悦的笑。
自从没了父母,她就没有在除夕高兴过,被萧家收养,被安排学各种讨好男子的本事,受尽屈辱。
若不是她靠着自己的圆滑机敏,怕是连自己的清白都保不住。
柳家也是一样,他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她竟连除夕宴的桌子都上不了。
“宣笛,今年咱们在外面过除夕吧,叫上一桌好菜,再来几壶好酒,然后围着炭炉守岁当牌,怎么样?”
宣笛看着眼眸明亮的郑书砚重重点头,“早就该这样了,每年姑娘都忙里忙外,连除夕宴都是亲自去盯着,结果菜上完了您去了,他们也吃完了。”
郑书砚想到那些年不禁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她真是病得不轻,竟然将柳家这一条条冰冷的蛇当做家人。
“是呀,那今年,咱们就好好过,初一的时候定要睡到日上三竿!”
“好呀!”宣笛也很是兴奋。
“对了,你叫若虚下午去圆心斋去一趟,我有话要说。”还有一天就是除夕了,有些事,是要准备了。
圆心斋。
若虚来的时候,郑书砚正坐在雅室内烹茶。
“坐。”
若虚微微一怔,“夫人,这不合规矩。”
郑书砚嫣红的唇扯出一丝笑,“我倒是守着规矩,得到什么了?还不是落得一个要被柳家人赶走的地步。”
“那是二爷和老夫人被外面那位蒙骗了,夫人最是心系家人。”
郑书砚举着一杯茶放在对面,“坐下吧,我身边除了宣笛,也就只有你堪用了。”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我想让你取代秦平安。”
若虚刚坐下就听到郑书砚的话,他又是一怔,黝黑的脸上浮现一丝惊慌和不解。
“怎么?你是觉得自己不能取代他,不能胜任?”
“那倒不是,小的有这个自信,秦管事儿的近来尤为霸道,下面的人早就看他不满了,只是秦管事儿的是柳家旧人,夫人若是想撼动,怕是不易,而且夫人只要好好敲打一番便可,为何要抬小的上位?”
郑书砚放下茶盏向外看去,明眸中泛着一丝期待的光。
“我要做这拂云城中最会做生意的女子,再也不被柳家束缚,自由自在的过日子。”
“可如今夫人已经是柳家的当家人了。”
郑书砚笑了笑,“是吗?你看我像吗?我不过是给柳家干活打砸的,干活的时候都是我,分羹的时候没我一盏,日后,我要为自己活。”
若虚呆呆的看着郑书砚,她向窗外扬着手,修长的手指似乎是在捕捉着风,细碎的阳光仿若是从她身上散开的,柔和唯美,却又极有力量。
柳家的事儿已经被下面的人讲烂了,他怎能不知道一二。
“夫人,当年小的奄奄一息,是夫人见小的识得几个字,能算几笔账,才带着小的来到京城,夫人要小的做什么,小的唯命是听!”
郑书砚微微颔首,“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这些日子你只管将秦平安做的那些烂事儿收集起来就好。”
“是。”若虚起身作答。
安排好了,郑书砚起身回府。
这柳家人不算多,可除夕宴总要安排,一切照旧,该她管的她都还是去忙。
柳家人心里个个都攒着气,大房闭门不出,三房日日以泪洗面,这天晚上还是求到了她的门前。
“姑娘,三房的来了,您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