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余白突然离开的背影,却什么也没说,各自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只有节目组负责跟拍的摄影师一路跟着余白。
余白走在海边,夜里的沙滩上空无一人,他脚下的沙土湿软,面颊不时拂过咸咸的海风,耳边只有阵阵的海浪声。
周遭一片静谧祥和,他的脑子却像一团乱麻般糟糕。
他越走越远,渐渐地快要看不到民宿前生起的篝火堆。
摄影师回头看了一眼距离,出声提醒余白不能再往前走了,余白却没有心思再继续拍摄。
他回头告诉摄像大哥自己心情不好,想自己静一静,麻烦他自己先回去。
摄像师犹豫了片刻,叮嘱他别待太久,便原路返回了。
终于只剩他一个人,余白长舒一口气,在不远处的礁石上选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
夜里的海风有些迷眼,余白索性闭上眼睛仰躺在宽大的礁石上,让不安的内心随着潮起潮退渐渐平息下来。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内心那股不安却越演越烈,渐渐地变成一种迫切的躁动感。
他的心有些发慌,随之而来的是胃部的阵阵痉挛感。
余白捂住胃从礁石上坐起来,疼痛让他弯着腰呆滞了整整半分钟,额头被逼出细密的汗珠。
等最强烈的那阵痛感过去,他才喘着气拿出手机,拨出熟悉的号码。
现在是晚上十点,他不确定祝昱臣会不会接他的电话,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拨过去了。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看见纪子濯出现的那一刻。
拨号声有节奏地响起,余白的心脏也跟着砰砰跳动。
电话被接通了,余白抢在那头开口前问:“你在做什么?”
“开会。”
祝昱臣手里的钢笔轻轻点着桌面,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电脑屏幕里面面相觑的众人。
他正在开一个比较重要的国际会议。
胃里的痉挛感还在,余白忍不住咬住嘴唇,他不懂什么祝昱臣这么晚了还在开会,但他没有此克制住自己的任性。
他放低声音,委屈道:“祝昱臣,我胃好痛。”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祝昱臣低沉好听的嗓音传来——
“我知道,等我过来。”
余白闻言愣了愣,原来他已经疼得说话都不正常了吗?
他正发着呆,那头又说:“别咬嘴唇。”
“我……知道了。”
余白松开牙齿,把下嘴唇释放出来,可这个咬嘴唇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挂断了电话,余白回想起刚刚的通话内容,在黑夜的掩盖下涨红了脸。
他的心跳得好快,觉得好不真实。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祝昱臣挂了电话,打开麦克风对开会的众人道。
他说完便关了摄像头,视频里的画面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还在会议里的众人皆是一脸懵。
祝昱臣合上笔记本,拿起手边的胃药,出门了。
开车没走多远,他又收到了一条来自余白的定位消息。
余白:我在这里,不要去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