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沈茶低声喝问。
那人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脸??正是宁姐姐。
“你终于来了。”沈茶眼眶一热,快步上前,“我们都以为你……”
“我一直在看着。”宁姐姐声音轻柔,如同春风拂过枯枝,“看你们如何面对选择,如何承担代价。我很欣慰。”
“为什么不早回来?”白砚舟也走出房间,语气复杂,“地宫那一战,你若在,或许不必流那么多血。”
“有些路,必须由你们自己走完。”宁姐姐走进屋内,目光扫过墙上地图与桌上卷宗,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我年轻时也曾幻想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结果呢?只能躲在暗处,借他人之手行事。而现在,你们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式。”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沈茶。“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东西,当年她因直言进谏被贬岭南,最终饿死途中。这枚玉佩,曾是先帝赐给她祖父的信物。现在交给你,愿它能护佑昭雪司前行之路。”
沈茶双手接过,郑重收好。
“接下来,你们会遇到更大的阻力。”宁姐姐淡淡道,“世家不会轻易放手,朝廷内部也有诸多掣肘。甚至……有些人会打着‘正义’的旗号,试图掌控昭雪司,将其变为新的权力工具。”
“我们知道。”白砚舟冷笑一声,“但这次,不会再有人能操纵我们。我们不是任何人的棋子,包括你。”
宁姐姐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你说得对。这一局棋,终究该结束了。”
翌日清晨,宁姐姐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封信:
>“茶儿:
>
>世间最难断者,非善恶,乃情理之争。
>
>世家子弟中亦有仁心之人,寒门出身者未必皆具德行。莫因仇恨蒙蔽双眼,亦勿因慈悲纵容罪愆。
>
>昭雪司之责,不在复仇,而在明察。
>
>愿你手持利剑,心存温良。
>
>??宁”
沈茶读罢,久久伫立檐下。
春风拂面,桃花纷飞。
数月后,昭雪司陆续开遍十三州。每到一处,必先访孤寡、查旧案、录口供、验尸骨。有的案子牵涉皇亲国戚,有的涉及功勋将领,每一次审理都如履薄冰。朝中反对之声四起,有人弹劾沈茶“煽动民怨”,有人说白砚舟“勾结乱党余孽”,更有御史联名上奏,要求取缔昭雪司。
然而,每当奏章呈至御前,皇帝总是沉默片刻,然后提笔批下两个字:“准行。”
无人知晓,皇帝书房深处藏着一封密信,乃是楚寒临终前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