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萧凤歧捡起掉落的匕首,刀柄刻着一朵冰莲,“这不是逃,是调虎离山。这些人是弃子,目的就是引我们注意这里,好让真正的重要人物通过地道转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宋佳问。
沈茶盯着幽暗的入口,眼神坚定:“追下去。不管这条路通向哪里,我们都不能让它继续藏着。”
她率先踏入地道,众人紧随其后。
甬道狭窄曲折,墙壁布满青苔,脚下是湿滑的石砖。前行约半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岔路??左右两条,均不见尽头。
“怎么分?”薛瑞天问。
沈茶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脚印。左侧泥土较干,右侧略湿,且有淡淡药香。
“走右边。”她判断,“有人刚走过不久,而且带着药材。尚药局最近失窃的‘赤莲子’替代品,就是用这种香料掩盖气味。”
众人依言前行,不久便听到前方传来低语。
“……信号已断,但他们应该还没发现主廊。”
“不必管他们。只要‘雪鸠’完成交接,一切按计划进行。”
“可太子今晚就要服用新炖的参汤,若中途生变……”
“放心,汤里不会有毒。”另一个声音阴冷道,“我们要的不是他的命,是他的信任。等他喝了三个月,体内就会产生依赖,届时停药则狂躁失智,唯有我们供给的‘安神散’可解。十年之后,他登基为帝,也不过是我们手中的提线木偶。”
沈茶听得浑身发冷。
原来如此!他们根本不想刺杀太子,而是要用慢性药物控制其心智,让他成为傀儡君王!
“不能再等了!”她低声道,“必须当场截获证据,活捉他们!”
萧凤歧点头,示意薛瑞天和宋佳包抄两侧,自己则猛然踹开前方石门。
火光骤亮。
一间宽敞石室出现在眼前,桌上摆满药瓶、账册、密信,几名身穿内廷服饰的人正在清点物品。见到众人闯入,为首之人非但不惊,反而笑了。
“终于来了。”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竟是尚膳监副总管李德全!
“是你?!”薛瑞天震惊,“你不是早就告病回乡了吗?”
“告病?”李德全冷笑,“我只是换了个身份回来罢了。十年前,我就已经被‘替换’了。真正的李德全,在返乡途中坠崖身亡,而我,是辽金训练了八年的谍者,代号‘寒鸦’。”
“你们到底有多少人?”沈茶怒问。
“多到你想不到。”李德全悠然坐下,“宫中有我们的人,朝中有我们的根,军中有我们的线。你们以为扳倒一个厨娘就能动摇大局?可笑!这只是开始。等到春闱放榜,新科进士入仕,你会发现,其中有七人是我们的人;等到秋收赋税,你会明白,南方三省的钱粮早已暗中流向北境;等到太子大婚,他的皇后……也会是一个‘雪鸠’。”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萧凤歧咬牙。
“换国。”李德全一字一顿,“就像百年前嘉平关的那些将军一样,我们不需要战争,只需要时间。一代人不行,就两代;两代不行,就三代。总有一天,这江山姓氏依旧,血脉却已全非。”
“那你错了。”沈茶冷冷道,“因为你们忘了,百年前就有人战胜过这种阴谋。先太皇太后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她话音未落,袖中滑出一把短刃,直扑李德全!
混战爆发。
药瓶砸碎,毒粉弥漫,金苗苗被迷倒,薛瑞天肩头中刀,萧凤歧与两名敌手缠斗不休。沈茶拼尽全力制住李德全,夺下他怀中的密册??正是近三年来所有可疑人员的名单及联络方式!
“抓住他!”她嘶喊。
侍卫冲入,将残余敌人尽数擒获。
然而,当他们翻开密册最后一页时,所有人脸色骤变。
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内应代号:玉衡。职位:御前近侍。活动时间:每日戌时三刻,必经养心殿东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