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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3章 给大家添麻烦（第3页）

就在此时，小满突然在阿芜怀中剧烈抽搐，口中吐出一串蓝色液体，低语道：“别信……真正的我……在最下面……”

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祭殿地板之下另有暗层。

沈砚挥剑劈开地面，露出一口狭小深井。井底坐着一个瘦弱的女孩，穿着破旧红袄，手里攥着半块绣帕??正是林沉舟梦中所见之人。

“这才是真正的小满。”阿芜颤声道，“其他都是诱饵，用来迷惑闯入者。”

林沉舟不顾一切跳下井，将她紧紧抱住：“小满……我来了……这次，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女孩抬起脸，泪水滑落：“哥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我一直都能！”

“那你告诉我……”她虚弱一笑，“我是不是很丑？他们都嫌我头发白，眼睛空……连老鼠都不愿靠近我……”

“你是最美的。”他哽咽着，“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光。”

话音落下，奇迹发生。

那颗悬浮的记忆核缓缓降落，融入女孩眉心。十二具复制体同时闭眼，身体化作点点蓝光，汇入她体内。整个祭殿响起悠远童谣，仿佛千万孩童齐声吟唱：

>“梅花开，血月来，

>姐寻妹，兄找孩。

>井底哭，天上雷，

>谁说死人不能回？”

林沉舟抱着复苏的小满走出回音谷时，天边已现晨曦。

血月隐去，乌云散尽，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竟让那雪白的发丝泛起淡淡金光。

回到南方小镇，百姓夹道相迎。

老太太送来的新虎头鞋终于穿在了小满脚上，她怯生生地笑着，牵着哥哥的手，一步步走进“说吧亭”。

那一夜，阿芜取出《烬语残卷》最后一章，轻轻放在桌上。

“该结束了。”她说。

千织点头：“朝廷已下令废除‘育灵簿’制度，昭雪司正在追查剩余守寂人余党。只要销毁这本残卷，双生传承便真正终结。”

“不。”林沉舟摇头，“不能毁。”

三人皆惊。

“这世上还有太多被遗忘的人。”他抱着小满，目光坚定，“我们不是要终结传承，而是要改写规则。从今往后，不再有‘饲忆童’，不再有‘净忆池’。我要建一座‘忆归堂’，收容所有失去名字的孩子，教他们说话，教他们记住自己是谁。”

小满抬起头，轻声说：“我也要帮忙。我要把他们的故事，编成歌谣唱给大家听。”

阿芜笑了，眼角泛泪。

她拿起录音笛，吹奏起那段最初的旋律。笛声悠扬，传遍四方。

而在遥远的地底，初源井缓缓合拢，七十二颗水晶重新沉眠。唯有那朵血梅，仍在枯井裂缝中静静绽放，年复一年，岁岁不谢。

某个月圆之夜，林沉舟梦见阿禾再次出现。

她站在雪地里，披发执笛，身后是漫天飞舞的记忆琥珀。

“谢谢你。”她说，“你没有成为复仇者，也没有沦为工具。你选择了最难的一条路??做一个人。”

他问：“你还恨这个世界吗？”

她微笑：“我不恨了。因为我终于看见，有人愿意为死者发声。”

梦醒时，窗外梅花盛开。

小满已经学会写字，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

>“哥哥，明天我们去山上采药好不好？”

林沉舟看着那句话，久久不语，终是提笔添了一句：

>“好。等花开满山，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