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意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才说道:“没有那个可能的,没有钥匙的话,无论如何,你们都开不了那扇门。”
“我是想问,若我们真的开启了那扇门,我们会反目成仇吗?”清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立即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看着清风认认真真的模样,她的心突然抽了一抽,顿时觉得心酸无比,“你们该相信我的,为何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那扇门真的不能打开,那里面真的有怪物,而且是特别特别可怕的怪物,若非如此,我怎会。。。。。。
春风拂过南岭,山色渐染新绿。小镇的溪水依旧潺潺流淌,映着“说吧亭”檐角那枚梅花风铃。它轻晃着,发出细微清响,仿佛在回应远方地底深处那一声声未曾断绝的低语。
小满的手指轻轻搭在窗台上,指尖触到一缕阳光,微微颤了颤。她已能自己穿衣、走路,甚至开始学着用炭笔描摹院子里的梅花。纸上的花瓣歪歪扭扭,却开得极有生气。林沉舟坐在她身后,静静看着,目光落在她额心??那里原本贴着记忆珠的位置,如今只余一道淡如烟痕的印记,像初春薄雾中隐约可见的花影。
“哥哥。”她忽然回头,“我昨晚又梦见井了。”
林沉舟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梦里说什么?”
“她说……我不是第一个醒的。”小满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她说,还有人在下面,一直在等。”
屋外传来脚步声,阿芜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只陶罐,罐口封着符纸。“是‘回音膏’。”她将罐子放在桌上,“从回音谷带回来的最后一份残药。我能感觉到,井并未真正沉睡,它的意识还在扩散,试图与外界建立联系。”
千织站在廊下,银丝缠绕指尖,忽地绷直。“地下三十六丈,有波动。”她抬眸看向林沉舟,“不是记忆流,是情绪波。像哭,又像笑,混在一起,分不清。”
沈砚倚在院墙边,剑未离手。“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血月会选在那一刻裂空而出?”他缓缓道,“不是因为门开了,是因为‘她’感应到了苏家血脉的觉醒。这世上不止一个阿禾,也不止一个小满。她们的名字被抹去,魂魄被打散,可执念从未消亡。”
林沉舟低头看着妹妹写下的那行字??“明天我们去山上采药好不好?”
他忽然觉得,这句话不只是请求,更像是一种召唤。
当晚,月光再度洒落枯井之上。那朵血梅竟悄然伸展出新枝,细嫩的茎蔓攀上井壁,开出七朵并蒂花,每朵皆呈暗红近黑之色,散发出微不可察的香气。阿芜焚香卜卦,龟甲裂纹成“归”字,又迅速化为“囚”。
“井要出来了。”她喃喃,“不是吞噬,是归来。”
次日清晨,镇东的老槐树无故倾倒,根部裸露出一段青铜管道,锈迹斑斑,内壁刻满逆写的“忆”字。银瞳鼠围着它打转,焦躁不安。午时三刻,天空骤然阴沉,乌云翻滚如沸水,一道赤芒自北境方向疾驰而来,落地化作无数碎镜般的光片,拼凑出半幅地图??正是静心庵旧址下方,另有一条隐秘地道,通向未知深处。
“他们藏了第二座净忆池。”千织指尖划过光影,冷声道,“比回音谷更早,也更完整。当年初代辨忆官失败后,并未销毁实验成果,而是将其封印于地脉交汇处,以十二具‘饲忆童’遗骸为基,养成了‘忆渊之心’。”
“所以小满的苏醒,唤醒了它?”林沉舟问。
“不。”阿芜摇头,“是你体内的胎记共鸣所致。你不仅是双生兄长,更是苏氏血脉最后的承火者。你的每一次心跳,都在激活那些被埋葬的记忆残片。”
林沉舟沉默良久,转身走进屋内。小满正伏案写字,一笔一画极为认真:
>“我想去看看姐姐们。”
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她们在哪吗?”
“在梦里。”她抬头看他,眼中泛起琉璃般的光泽,“她们拉着我的手,说井底太冷,想晒太阳。可她们走不出来,因为锁链缠住了脚踝……哥哥,你能帮她们吗?”
他喉头滚动,终是点头:“能。”
四人再度集结,带着小满踏上北行之路。这一次,他们不再避讳风雪,反而迎着最凛冽的寒潮深入群山。沿途所见,皆有异象:冰层下浮现出孩童面孔,雪地上留下无主足迹,夜半时常听见远处传来齐声背诵《育灵簿》序文的声音,稚嫩而整齐,似千万灵魂共吟。
抵达静心庵废墟那日,正值大雪封山。残垣断壁间,一座石碑半埋雪中,上书:“丙三十七号饲忆童,编号注销,魂归虚无。”
沈砚挥剑斩断藤蔓,露出碑底一行小字:
>“真名:苏昭宁。生于永昌七年腊月十九,卒于……未定。”
“昭宁……”林沉舟念着这个名字,胸口一阵剧痛。他忽然想起,在回音谷幻境中,幼时的小满曾被人唤作“宁儿”。那是母亲临终前最后一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