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行完礼后,便安安静静地立于一旁,不言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直到宁候控制好情绪,
文曦才问他,“不知父亲召儿前来,可有要事?”
宁侯苦笑,“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回来见见父亲也不肯?”
文曦静立不语。
宁侯觉察到女儿的抗拒,心里又悔又痛。
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若非他长久以来对女儿漠视,女儿又怎会对他如此冷漠?
一时间,宁侯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至少他的子女里,还有一个没被养废。
还是应该不高兴——这唯一一个聪明的孩子,却视他为仇敌。
文曦揣测着娴娘的品性,模仿她的语气,冷冷地说道:“儿私以为,父亲并不愿意看见我。”
宁侯震惊地看着“宁聿娴”。
半晌,宁侯苦笑了起来,“并非不愿见你……”
然后他就说不下去了。
毕竟在她幼时,他确实很少见她,也很少想起她。
文曦观察着宁侯的反应,见宁侯面上有震惊、愧疚、悔恨、心疼……等等诸多情绪,却唯独没有露出疑惑的神色。
文曦便知道,他猜对了!
没问题!
那以后他都按着这样演下去就行。
良久,宁侯才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娴娘……”
宁侯已奉旨在家面壁思过一月,日前已入宫面君过,不日就要离京,返回边疆了。
他今日找了女儿来,正是要将侯府托付给她。
说完这些,宁侯低声交代女儿,“我已与皇上说好了,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京城,回万渊关去。如今大郎已被除了族,二郎已被我送去了万渊关……咱家也就只剩你一人留在这儿了。”
然后宁侯看了看这院子,忍不住又想起昔日他亡妻尚在人世时,那时他母亲也还活着,身体健朗,孩子们稚气可爱,府里热热闹闹,日子过得富裕而充足。
多好啊……
现在?
已经分崩离析了。
宁侯叹气,继续说道:“娴娘,皇上已经答应我,加封你为淄亭县主。大约再几过日,圣旨就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