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手书是假的,李千户顿时有了底气,怒喝道:“真是狗胆包天,连王爷的手书都敢伪造,你有几颗脑袋?”
黄梓谦沉声道:“你们看都不看一眼,就敢说手书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呢?藐视王爷手书,就是藐视王爷,你们有几颗脑袋?”
黄梓谦说着,大步上前,“伍宏盛,你想死,但可别连累其他人啊。。。瞪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不是王爷的亲笔?”
伍宏盛等人看向黄梓谦手里的手书。
其他人只觉得这字。。。好丑!
因为见过宁宸亲。。。。。。
雪落无声,却在茶棚外积了厚厚一层。那老者添了块柴进炉膛,火光跳跃,映着他脸上纵横的皱纹,像极了西域风沙刻下的年轮。他不说话,只将一碗热茶递到一位冻得发抖的旅人手中。旅人捧碗欲谢,忽见老人腕间一道旧疤??那是刀锋掠过皮肉留下的痕迹,形状如断铃。
“您……是不是去过中原?”旅人迟疑着问。
老人抬眼,眸子浑浊却不失清明,像是藏着整片星空的夜空。“中原很远吗?”他反问,“我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中原。”
旅人怔住,低头啜了一口茶。茶味苦涩中带甘,竟与归途镇井水泡出的老叶相似。他猛然想起什么:“听闻二十年前,听铃书院有位先生留下一本手稿,最后一句是‘铃响之处,即是归途’。您可听过这名字?”
老人笑了,笑得像春风拂过荒原。他没回答,只是轻轻敲了敲桌角,三声短,两声长??正是当年铭心阁夜间巡更的暗号。
旅人浑身一震,几乎打翻茶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驼铃声,由远及近。一行商队踏雪而来,领头的是个年轻女子,披红斗篷,眉目英气,腰间悬着一柄短剑,剑鞘上刻着“守望”二字。她下骆驼后直奔茶棚,单膝跪地:“爷爷,阿砚死了。”
老人手中的陶壶顿了一下,茶水洒出半盏,滴入火堆,“嗤”地腾起一缕白烟。
“怎么死的?”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问一场雨何时停歇。
“义塾遭匪劫,他护着十几个孩子逃走,自己断后。”女子咬牙,“临终前还在教他们写‘善’字。他说,只要有人记得这个字,他就没真正死。”
老人闭上眼,良久未语。窗外风雪骤急,吹动棚顶残布猎猎作响,如同战旗。
“小桃呢?”他终于开口。
“她在守灵。”女子垂泪,“她说,那块红薯干她一直舍不得吃,藏在枕头底下,如今成了遗物。”
老人缓缓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一把旧伞??竹骨铁面,伞柄缠着褪色红绸。他撑开伞,迈步走入风雪。
“您要去哪儿?”女子惊问。
“去送他最后一程。”
“可归途镇离这儿千里之遥!”
“心若归途,何惧路长?”
雪地上,又添了一行足迹,与来时不同,这一行深而稳,每一步都像在丈量人间冷暖。
与此同时,归途镇正笼罩在哀乐之中。阿砚的灵堂设在听铃书院正殿,四壁挂满学生手写的挽联。最上方一幅墨迹未干:
>“先生不曾为官,却育百士;
>此身未登庙堂,而立千德。”
苏萤坐在灵前,虽目不能视,却伸手抚过案上那本《守望录》续篇??最后一页,正是阿砚亲笔补录的一则故事:《跛脚铁匠的最后一锤》。
>“父临终前,将毕生所打农具清单交予我,说:‘这些锄、镰、犁,皆非为富户所制,乃为贫家续命之物。若有朝一日你办学堂,便以此账为基,换米粮供寒门子弟读书。’
>我遵其愿。今岁春耕,已有三十孩童免学费入学。父魂若有知,当不再抱风箱而泣。”
读罢,苏萤指尖轻颤,泪水滑落纸面,晕开一个“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