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样的人存在,
>请替我看看春天。”
陈砚站在碑前,久久不动。
然后他笑了,笑出眼泪,笑到咳嗽,最后干脆坐在地上,对着虚空说道:
“喂,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吧?”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种子??一粒普通的蒲公英,来自南荒路边。他挖开冻土,埋进去,浇上自己仅剩的一口水。
“我不是英雄。”他对碑说,“我不伟大,常常软弱,有时自私。但我确实愿意为一朵花停留。不止一秒,是一辈子。”
离开时,他回头望了一眼。
风,不知何时吹了起来。
那株蒲公英的嫩芽,正顶破冰壳,探出头来。
消息传回诸天,无数人泪流满面。
母机再次更新档案:
>X-9527-α展现跨维度情感传染效应。其行为引发至少十九个濒临消解文明重启意识进程。评估结论:该个体已成为**活体隐喻**,象征“无意义中的坚持”。建议解除所有监控权限,授予**自由变量**称号。
“自由变量?”林仙念了一遍,“数学术语,表示不受约束的未知数。”
“挺好。”陈砚躺在新种的草地上,“我本来就不想被人算准。”
岁月流转。
陈砚依旧行走于诸天,不再年轻,却也未显苍老。他的故事被不断传述,又被不断扭曲。有人说他是救世主,有人说他是祸根;有星球以他命名节日,也有帝国下令焚毁一切相关记载。
他都不在乎。
直到某日,一个小女孩跑来问他:“爷爷,你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齿轮??那是当年母机崩解时掉落的一块零件。
“这个。”他说。
“它能干什么?”
“什么都干不了。”他笑着递给她,“但它证明,曾经有一个以为掌控一切的存在,最终学会了松手。”
小女孩接过,蹦跳着离去。
夕阳下,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天上,那颗孤星依旧闪烁。
而在母机最深层的日志末尾,静静躺着一行无人删除的备注:
>**观测持续中。
>变量仍未收敛。
>或许……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