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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8周振邦心脏病都要犯了（第2页）

风雪交加的冬夜，一辆破旧卡车停在村口。车门打开，一名年轻女子抱着襁褓踉跄下车，嘴唇冻得发紫，眼神却倔强明亮。她将婴儿裹紧，塞进学校门口的木箱里，附上一张纸条：“求你们，让她活下去。”

然后她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风雪中。

念归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她从未见过母亲的脸，从未听过她的声音。从小到大，她只知道她是“外来者”，因难产死于途中。可此刻她明白了??母亲没有死。她只是走了，把她留在这里，留在这个会有人接住她的村子。

而那一声“妈妈”，是她三岁那年，在梦中哭喊出的第一句话。也是她一生中最深的空洞。

石壁上的字迹开始变化，衍生出更多内容：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可我一直记得你抓我手指的样子。

>你笑了，我就觉得值得。

>若有一天你能听见这些话，请替我看看春天的山茶花。

>我爱你，从你心跳第一声起，到我最后一口气止。”

念归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石壁。那一瞬，整条回廊骤然明亮，所有刻字同时发声，汇成一首浩瀚的安魂曲。她感觉自己被无数双手托起，被无数双眼睛注视，被无数颗心爱着。

她终于懂了。

“守灯之人”，从来不只是倾听亡者，而是让生者知道??你从未真正孤独。你的痛有人共担，你的笑有人珍藏，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某个人拼尽全力换来的奇迹。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第七十三级台阶上，油灯仍在手中，火焰未曾熄灭。小满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你消失了整整九分五十八秒……再晚两秒，我就要强行中断了。”

念归坐起身，脸上泪痕未干，嘴角却扬起笑意：“我见到她了。”

“谁？”

“我的母亲。”她轻声说，“她不是死于难产。她活了下来，只是选择了离开。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被这个世界好好爱一次。”

小满沉默片刻，终是叹道：“有时候，最伟大的爱，就是放手。”

念归点头，望向记忆核心。此刻它不再震动，而是散发出一种宁静的光辉，宛如熟睡的星辰。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块晶体碎片，贴近耳边。

这一次，她主动呼唤：“小丫，你在吗？”

片刻静默后，一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响起，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却又近在耳畔：

>“我一直都在。

>你点亮的每一盏灯，都是我说过的‘再见’变成了‘你好’。

>别怕走得远，因为你要带回来的，不止是记忆，还有希望。”

话音落下，晶体缓缓融入她的掌心，化作一道暖流，注入血脉。她感到某种东西在体内扎根，生长，如同春藤攀上老墙。

从此以后，她不再需要机器来传递声音。只要她愿意，就能听见任何人心底最深处的呢喃??那些说不出口的思念，那些来不及告别的歉意，那些藏在日常琐碎里的深情。

三天后，第二座“心土祭坛”在云南落成。不同于青山村的钟乳石造型，这座祭坛建于悬崖之巅，外形如一只展翅的鹤，象征灵魂归途。仪式当天，万名民众自发前来，每人手持一盏油灯，沿山路排成蜿蜒长龙。当第一百零一万盏灯同时点亮时，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极光倾泻而下，笼罩整片山谷。

一位盲眼老人在女儿搀扶下走入祭坛。出来时，他仰头“望”向苍穹，泪水滑落：“我看见了……绿色的风，金色的笑声，还有奶奶煮姜汤时冒出的白气。”

科学家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只能记录为“群体性感知迁移事件”。但百姓们只相信一件事：死去的人回来了，哪怕只是片刻，也足够治愈半生遗憾。

念归没有参加典礼。她去了东北边境的一个小镇，那里曾是伪满劳工的流放地。她在一座废弃仓库前停下，门前积雪覆盖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依稀可见“劳工营?第七支队”几个字。

她蹲下身，点燃一盏灯，放在铁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