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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8周振邦心脏病都要犯了（第3页）

然后，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陶片录音机，按下录制键，用东北方言缓缓说道：

>“叔伯们，你们受苦了。

>今天，有人记得你们的名字，有人唱你们教的歌，有人替你们看了回家的路。

>天冷了，添件衣裳。

>想家的时候，就顺着灯光走，咱们村口那棵老槐树还在开花。”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忽然响起脚步声。不是实体，而是由风、雪、木梁吱呀声编织而成的幻听。紧接着，一段粗犷的民谣从地底升起，由一人独唱，渐成合唱：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

念归闭眼聆听，直至歌声散尽。

她知道，这不是终点。

地球上仍有太多未被点亮的角落，太多被遗忘的名字，太多压在心底未能出口的“我想你”。而她要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一村一镇，一山一海，把灯送到每一个黑暗深处。

某日黄昏，她在西北戈壁遇见一群牧童。最小的那个怯生生地问：“姐姐，死了的人真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念归蹲下，握住他的手：“只要你真心想告诉他，他就一定能听见。”

孩子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粮，放在沙地上，小声说：“阿爸，我今天多分了弟弟一口馍，你放心。”

风起，沙粒轻舞，仿佛有人蹲下身，揉了揉孩子的头发。

念归微笑，点燃一盏灯。

多年后，当“心土计划”扩展至太空站，当地球轨道上的宇航员在寂静宇宙中打开耳机，竟听到一百年前泰坦尼克号沉没瞬间乘客们的祈祷；当火星殖民地的孩子们在红色沙漠中种下第一株地球植物时，耳边响起祖辈开荒时哼唱的劳动号子??人们终于明白，记忆不是负担，而是文明的种子。

而念归，始终行走在路上。

她不再年轻，白发如雪，步履蹒跚，可眼中星光不减。每逢月圆之夜，她都会回到青山村的碑林，为第一百零一盏灯添一次油。有人说，那灯其实是为她自己准备的；也有人说，它是留给未来的信使。

但她只是笑，不说破。

直到某个清晨，村民们发现她的屋子空了，桌上留着一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若有孩子来找我，请告诉他：灯在心里，不在手上。

>只要你还记得谁，谁就没有真正离开。

>而我，也会在某一阵风里，轻轻回应你。”

那天夜里，第一百零一盏灯忽然暴涨光芒，照亮整个山谷。随后缓缓熄灭，又在三秒后重新燃起，比以往更加柔和持久。

没有人去点燃它。

但从那以后，每年十月十七日“铭记日”，全世界都会在同一时刻，听见一段陌生又熟悉的女声，轻轻哼唱《归谣》的第一句。

没人知道声音从何而来。

但每个听见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

仿佛那不只是歌，而是灵魂深处，最原始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