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治所,上党。
中书省的敕旨经过八百里传送,一路换马不换人,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送到了上党,而吉小庆此刻甚至才刚刚走出潼关。
李白昨夜又喝了不少,直到巳时仍旧蒙头大睡,手底下的人也不敢来打扰他的美梦。
“李太白何在,请出来接旨。”
前来传旨的使者问清了李白的所在,很快找到了驿馆,手持敕旨站在院子里大声宣示。
“请上差稍等。”
李白的手下不敢喊人,年已十四岁的李伯禽便自告奋勇的去叫门。
“阿耶醒醒,别睡了,别睡了,朝廷的敕旨到了,要求你即刻接旨。”
任凭李伯禽再怎么喊叫,屋内如雷一般的鼾声依旧有节奏的起伏。
李伯禽无奈之下只好踹门,猛地一脚把门踹开。
“砰!”
一声巨响,把睡梦中的李白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并敏捷的伸手摸起了床头的宝剑。
“何人造肆?”
当看清了踹门进来的是儿子之时,李白这才放松了警惕,收剑归鞘。
“明月奴,你无缘无故的踹阿耶的门作甚?”
李伯禽不满的道:“李青天啊,都日上三竿了,你手下的差役都在四处刺探民情,你怎能鼾声如雷啊?”
“阿耶昨夜不是与王少伯喝多了吗?”
李白打着呵欠为自己辩解,将剑挂回床头,重新躺倒在床榻上。
“再说了,阿耶又没耽误政事,等我睡饱了,今天下午就审理冤案。”
李伯禽不满的道:“阿耶说清明节前回平陆给阿娘迁坟,后来说巡抚完了泽州再去,再后来又说巡抚完了潞州再去。
可是到了潞州之后,阿耶隔三差五的与王布政使对饮,人家王大人一点事都没有,一大早就起来公干。
只有阿耶你喝的酩酊大醉,次日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肯起床。”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
李白挥手向外驱赶儿子,“阿耶这是思念你阿娘,借酒浇愁,再说我不就宿醉了两次么?”
李伯禽无奈的道:“阿耶来潞州也不过七八天的日子,宿醉两次难道还少吗?你难道想要整日烂醉如泥不成?”
看到李白又躺了下去,李伯禽只好伸手去拉拽。
“阿耶醒醒,何时把阿娘的坟迁到陇右咱们回头再说,朝廷的敕旨到了,使者此刻正在院子里等着你接诏呢!”
“敕旨?”
李白顿时睡意全无,昨夜的酒精也完全退去。
作为朝廷大员,李白知道“敕旨”的含金量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