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也不是独有的◎
陆何言头皮发麻。
迎着商明溪诡异的视线,陆何言指尖不过微微颤了一瞬,随即便将手中水杯轻轻搁在茶几上,玻璃杯与桌面相碰发出轻响,动作自然地取过旁边的书册,骨节分明的手指径直穿过商明溪的身体。
商明溪微微挑眉,紧挨着他坐下,似乎想知道陆何言在看什么,探头往陆何言面前凑。
看来没有怀疑他。
陆何言稍微松了口气,方佑白一时半会回不来,为了转移注意力,陆何言只好强行把实现落在手中的财经杂志上,心不在焉地翻看几页。
【我怎么感觉周围越来越冷了?】
刚才还能听到一点方佑白的声音从阳台传过来,现在居然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一个人,古朴钟摆发出规律的声响,头顶吊灯照下来,投射出斑驳阴影。
陆何言直觉不对劲,抬头张望了一下,寒意瞬间窜上后脊。
联接阳台的玻璃门外,不知什么时候黑漆漆一片,看不见一点亮光,挑高的空间此时宛如一座与世隔绝的坟墓,寂静的可怕。
顾不上商明溪还跟在旁边,陆何言放下杂志朝阳台那边走去,隐隐有些不安:“小白?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僵硬在原地。人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对任何声响都格外敏锐,就在刚刚,陆何言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摩擦的沙沙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方佑白在阳台,商明溪没有实体,除了他,客厅里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错觉吧……
陆何言本想回头看一眼,但一种莫名的本能阻止了他回头的动作。陆何言没敢磨蹭,大步朝阳台的方向奔去。
大概是方佑白不想打扰到他,特意拉上了阳台的玻璃门,陆何言冲过去正要推开,然而越不想看到什么就越来什么,下一秒,他就从反光的玻璃镜面上看到了身后的东西。
模糊的镜像中,隐约能看见一团人形悬挂在半空的吊灯上,四肢不断地扑腾,似乎想要将自己放下来,“它”挣扎地越来越厉害,在陆何言惊恐的眼神中,轰的一声,那人重重砸在灯下的茶几上。
目睹了这惊悚的一幕,陆何言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那是什么东西?“它”死了吗?
好半晌,陆何言稍微动了动,僵直许久的关节发出“卡啦”声响,他眨动干涩的眼角,抬手推门。
然而下一瞬,陆何言就感觉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
动作很轻,像是被一团轻飘飘的棉花拂过。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却骤然崩断,陆何言只觉头皮“嗡”地一下炸开,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瞳孔不可抑制的缩紧,死死盯着眼前的玻璃门,却不敢再有丝毫动作,呼吸急促,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此时,门地另一端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容。
陆何言声音艰涩:“小白?”
方佑白隔着玻璃门,冲他笑了一下,晦暗杂乱的反光落到少年脸上,光线攀附在他年轻的面庞,竟让原本清俊的长相显出几分阴森可怖。
陆何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发声,门上冷不丁多了一道人影。
和方佑白如出一辙的长相,苍白如纸。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宛如孪生子一般,同时逼近了他,刚才被触碰到的感觉越发明显起来,如附骨之蛆,从肩头迅速蔓延至全身,丝丝寒意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