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这个名字他已经三年没听人提起。那是他最初的引路人,也是第一位教会他如何用铃兰花粉调频“情感波段”的神秘女子。她在一次深入戈壁寻找失踪诗人遗迹时彻底消失,只留下一本残破笔记和一句谜语般的留言:“当你听见雨林深处的鼓声,就是我归来之时。”
“你是谁?”他声音微颤。
>“我是她留在这个世界的一缕回音。她没能走出沙漠,但她把路铺到了你脚下。你现在做的,就是她曾经梦想的事??捡起那些坠落在时间缝隙里的声音,让它们重新拥有重量。”
电话那头顿了顿,又说:
>“下一程,不只是雨林。
>在云南南部的原始丛林里,有一座被藤蔓吞噬的鼓楼。
>每月朔日午夜,会响起十二声木鼓,却不来自任何活人之手。
>那是三百年前一场瘟疫中死去的entire村庄,在用最后力气提醒后来者:
>‘不要掘开东山坡的红土,那里埋着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可最近,有人不信邪,开始采矿挖山。
>鼓声变了??从警告,变成了哀求。
>去吧,他们需要你。
>而且……阿禾说,你会在那里找到她的一片头发,夹在一本焚毁的经书残页里。那是她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
话音落下,电话挂断。
他站在原地,呼吸凝滞。
良久,他将听筒缓缓放回,抬头望向南方。那里,热带云团翻滚如沸,雷声隐隐滚动,仿佛远古的鼓点正在苏醒。
他摸了摸胸前的信纸,确认它仍在。
然后转身,走向下一个方向。
背包沉重,步履坚定。
风再次掠过耳畔,这一次,他分明听见两个声音同时低语:
一个是阿禾的,清亮如溪:
>“我一直相信,爱是可以穿越生死的电波。”
另一个陌生些,却是无数亡魂的合音:
>“谢谢你,愿意做我们的收音机。”
他嘴角微扬,迈步踏入前方浓雾。
旅程确实没有终点。
因为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有人活着,就有爱,有悔,有无法割舍的牵挂。
而在那些被遗忘的缝隙里,总需要一个拾荒者,去捡起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
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普通人。
他是记忆的摆渡人,是执念的译码者,是那些徘徊于阴阳之间的声音,唯一能依靠的倾听者。
雨林在召唤。
鼓声渐近。
下一程,是禁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