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冷笑挂断,转头对团队说:“把所有原始文件扫描三份,一份存银行保险柜,一份交国际档案组织备份,一份公开上传至区块链,永久不可篡改。”
“不怕惹祸吗?”助手低声问。
“怕。”陈砚直视他,“但我更怕一百年后,孩子们翻开课本,看到的仍是粉饰的太平。”
与此同时,林小禾收到一封手写信,来自沈云卿。
>小禾:
>
>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医生说是旧疾复发。但我心里很静。自从那次谈话后,四十多年来第一次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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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翻出当年那本被烧毁的《百姓志》残页,只有三页半,焦黑卷曲。我把它们裱了起来,挂在卧室墙上。每天醒来第一眼就看它。
>
>我想告诉你一句话:**真相或许迟来,但从不会失效。**
>
>若有一天我不在了,请把我那张照片也放进你们的展览。不必美化,不必颂扬,就让它静静地挂着,像一棵老树的影子。
>
>??云卿
十日后,敬老院来电。沈云卿于晨光初现时安详离世,手中握着那张泛黄合影。
林小禾赶去送别。葬礼简单朴素,唯有花圈上挽联引人注目,是她亲手所写:
>**一生低头,终未失声;
>半世沉默,换来千言。**
归途中,她在火车上梦见沈云卿站在一片海棠林中,年轻时的模样,麻花辫垂肩,胸前红布条飘扬。她笑着对她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他们了??我没有忘记。”
泪水浸湿枕巾。
当列车驶入平原,朝阳升起,大地金黄。她打开笔记本,写下新的一页:
>外公,沈老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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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很体面,像一棵终于落叶归根的老树。
>
>这个世界依然有很多人不想听真话,也有很多人不敢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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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看??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递出手,哪怕那只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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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接住了。
>
>所以,请你继续看着吧。
>
>春色已满棠,归来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