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你在战阵之中与怒惊涛对敌,所施剑法确是与我同为一脉,但却因传承沿袭与男女之别,你我剑法却又有些差异,那时我便在想,若是我二人练出一套剑阵来,或有一番变数。”
“剑阵?”吕松豁然站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便从身上掏出一本小册,稍一翻开,便是一篇书有“剑阵”名目的功法。
“这是?”剑无暇有些懵了,她本也只是稍有感悟,想着与吕松自行钻研,看能不能练出一套合击阵法,谁能想到,吕松身上竟还有如此功法。
“这是烟波楼的素月前辈临行前赠予我的,册子里大多是治国之策,却不成想还夹着这一篇,我前几日翻到这还有些不解其意,如今想来,或许她对这中原局势早有预算。”
“让我看看,”剑无暇接过小册,细心品读着其中文字,只前几句,便已让她陷入沉思之中。
“烟波楼中,似乎除了那位小姐,虽是属琴枫前辈剑法最高,但素月前辈精通阵法,或许她这一册剑阵,别有洞天。”
“好阵!”
剑无暇放下小册,脸上亦是升出一抹红光:“但此阵并非她所创,而是当年第一任烟波楼主所留,他收下风花雪月四位剑侍,传授烟波楼武学,便创下了这套合击剑阵。”
“那此阵修习可有难度?我们……”
“来得及!”剑无暇面色沉静:“但是,此阵需得四人施展。”
————————————————分割线————————————————
燕京城郊,断剑山。
吕倾墨一袭黑裙覆地,自顾朝着山腰行去,一路黑雾逡巡,不再有一丝遮掩。
她是摩尼教主,是十余年前得摩尼传承之人,十余年间潜伏于京,一路小心谨慎才有了眼下的光景。
如今的她,已然成就了摩尼最为辉煌的霸业。
但她要的,却不是这一人之下的强权,她要的,是堂堂正正坐上那个位置,传颂摩尼教义,功成千秋万代。
不多时,她已踏入断剑山腰的摩尼总坛行去,越过几道古阵,直入总坛中心神殿,抬手一眼,便望见了她要来寻的人。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曾经的宁王身躯臃肿,虽有风流之名,但在世人眼中也不过是个酒色过度的昏庸之主,可谁也没想到,这个早先被吕松擒下押往念隐山,又在念隐山经得一众变故后,他依然还活着。
他一直被吕倾墨关在这总坛之中。
“萧度,本座说过,不会杀你。”
宁王缓缓抬头,望着吕倾墨这尊绝世容颜不禁有些发怔,随即又涌起一丝绝望:“教主,本王……我已是个废人了,对您也没什么用,您看,念在当年咱们还有……”说到这里,宁王瞧了瞧吕倾墨脸色,也不知她介不介意当日王府囚禁之事,低声道:“念在往日的交情,放了我吧。”
“我不杀你,却不代表要放过你,今日,便是要借你一点东西。”
“什么?”萧度诧异地看了看周身,他如今孑然一人哪还有半点值钱的东西,他实在想不到这位教主要图谋他什么。
“借你这一身苟延残喘的天命龙息!”一语言罢,适才还云淡风轻的吕倾墨赫然双眸凝出一道精光,身形一晃,霎时间一道黑影出现在宁王身前,宁王面色惨淡,被这一突袭吓破了胆,登时大叫了起来:
“啊……啊……别杀我……啊……”
便在这吵闹的喊叫声中,吕倾墨伸出一只白皙光洁的玉手,便顺着宁王那赤裸着的胸口抚了上去,及至肌肤,慢慢穿过肚腹……
艳红的鲜血侵染了整只玉臂,待得她抽回手臂时,手中赫然多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事物,那正是男人的心肠所在。
“你很荣幸,将成为本座第一位炼制的偃人,借用你这残存的皇家血脉,融合这具备皇家气运的偃术,我想,你不会让本座失望。”
吕倾墨双眼泛红,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钻研摩尼教典时那般兴奋,千机无尘所载的偃术确是神奇,她才只研究这不到半月时光便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偃甲终归是死物,她便以借来的皇家气运注入到宁王这具身体,抽心取血,换上能自己操控的偃甲心血,如此,便能铸成一位悍不畏死的战兽。
“吼!”萧度双目通红地发出一声怒吼,力量席卷全身,双手仅只向外一张便将周身铁链挣脱,他缓缓走出囚室,径直跪倒在吕倾墨的脚下,周身隐有火焰燃烧,可他却置若罔闻,这一刻起,他便再不是南明的王爷,而是一位彻底丧失心智的战兽。
“还不错,”吕倾墨目光微凝,自言自语道:“我的好弟弟,也不知你又会给姐姐送出一份什么惊喜?”
“咚咚咚咚……”
忽然,山下传来阵阵呼号,吕倾墨缓缓走出总坛,登高极目,所望之景却是触目惊心。
金陵大军压境,四面合围燕京,城外数十里,黑云密布,旌旗招展,一望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