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媛听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嚎啕大哭起来,似要将这些年所遭受的苦难一股脑地全部倾泻而出。
哭声回荡在厅中,久久不散,让人闻之落泪。
徐图之抿了抿唇,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雁南,只见雁南此刻也早已泪流满面,不停地用衣袖抹着眼泪。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袖,可他却浑然不觉。
她转头看了眼外面,对雁南说道:“雁南,送郑夫…徐姑娘离开吧。”
从此刻开始,徐淑媛只是徐家姑娘。
徐淑媛瞳孔一颤,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徐图之的衣袖,神色急切,问道:“民妇该如何报答您?”
“我们之间不用谈报答,”徐图之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我知道你想要将杀害郑涛的罪行全部认下。”
她看着徐淑媛震惊的神色,继续说道:“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你这三位妹妹,还为了护住我,对吧?”
徐图之目光温和,却仿佛能洞悉徐淑媛的内心。
徐淑媛神情无助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像是在迷茫徐图之为何会如此了解她心中所想?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徐图之轻轻拿过徐淑媛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拍了拍,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愧疚,说道:“堂姐,好久不见,上次没跟你多说一句话,是弟弟的错。”
原主与楚流徽成婚当日,郑涛携正妻徐淑媛前来道贺。
徐淑媛好不容易寻得机会,满心欢喜地想与徐图之叙叙旧,一起回忆少年时的玩乐趣事。她特意精心地遮住身上的伤痕,强装出笑容,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可她却发现,徐图之似乎并不想与她这个徐家旁支扯上关系。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徐图之就被人叫走了,对她这个堂姐没有表现出一丝在意。
徐淑媛心里也明白徐图之对她的冷漠,毕竟主家与旁支如今已不复小时候那般和谐融洽。
最后,她满心失落,只能默默地跟着郑涛回了郑府。而郑涛也因为徐淑媛没能搭上徐图之这条人脉而动怒,觉得她无用。
一回到府邸,徐淑媛连房间都没来得及进,就被郑涛拽到外面,遭受了一场极为粗暴狠厉的对待。路过的丫鬟奴仆,将徐淑媛那凄惨的模样尽收眼底。
徐淑媛的尊严在那一刻被彻底碾碎,满心的屈辱与痛苦,却无处诉说。
徐淑媛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图之。
她怎么也没想到,徐图之会提及这些过往,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徐图之抬起手,为徐淑媛抹掉眼泪,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堂姐,只有你给我摘的桑葚果是最好吃的,酸酸甜甜的。”
“你带着那几个小姑娘一起回缙云老家吧,待明年桑树又结果了,你定要帮我再摘一些酸酸甜甜的桑葚果,好不好?”
她语气轻柔,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徐淑媛终是泣不成声,拼命地点着头,如同捣蒜一般回应着徐图之的话,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温暖与希望。
雁南将徐淑媛送离徐府。
徐图之准备离开会客厅,忽然来了一阵风,将厅内的烛火吹灭,此时天色黑沉沉的,显得厅内有些阴森。
徐图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快步离开会客厅,结果走到门口,正撞上一个人。
两人叠着摔倒在地。
徐图之低头一看,竟然是楚流徽,她立马起身,将楚流徽拉起来,紧张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楚流徽指尖微滞,摇了摇头:“我没,没事。”
徐图之舒了口气:“那就好。”
“你没在清风阁好好休息,怎么来会客厅?”
楚流徽磕磕巴巴道:“就是…路过。”
“路过?”徐图之不解,“你要去哪里?”
楚流徽眸光一闪,说:“去一趟浮香居,有东西落在那里。”
“那我陪你去拿。”
“不用,”楚流徽拒绝,转身往外走,“我自己去,就,就不劳烦主君了。”
徐图之看着楚流徽离开的背影,像是被谁追着似的,透着慌张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