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徽垂眸。
秦淑香神色一慌,反驳道:“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不明缘由的欺负她?”
“无冤无仇,你这种睚眦必报的歹毒之人,欺负楚流徽和伤害茗霜是一个理由,”徐图之嗤笑一声,“我父亲喜欢楚流徽的母亲,许庭知,而茗霜小娘与许庭知有六分相似,你看着我父亲多次宠爱茗霜,便心生妒忌,暗害茗霜,将她毁容。”
“而我娘子是许庭知的女儿,你见到这样相像的容貌,更加厌恶嫉恨,便用尽各种阴损招数欺负她,”徐图之上前,一把掐住秦淑香的脖子,眼神冷厉狠辣,“你欺负她那么多次,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杀了你?”
楚流徽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荒诞。
她一直以为秦淑香是因为她替嫁楚流儿而对她有怨有气,却从未想过秦淑香是因为妒忌母亲的美好而伤害她。
秦淑香被她眼中的杀意吓得胆战心惊,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徐图之顿了顿,将秦淑香扔在床上。
她回头看向楚流徽,见她泪流满面,痛苦又无助,“怎么哭了?是不是还是不开心?那我们去干别的事情好不好?”
“走,我去做别的让你开心的事情。”
徐图之紧紧拉住楚流徽的手,步伐急促,一路从临仙苑穿行而出。
两人来到了那略显阴森的祠堂。
祠堂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一排排灵牌整齐排列在供桌上,好似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
楚流徽看着排列整齐的灵牌,心中隐隐有一个荒唐的猜想。
就在这时,徐图之大步走到供桌前,伸手拿起一个灵牌,而后转身,径直将其塞进楚流徽的怀中,目光灼灼,语气坚定地说道:“娘子,砸碎掉!”
“砸碎?”楚流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对,”徐图之重重点头,旋即又拿过另一个灵牌,手臂高高扬起,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灵牌碎成两块,那清脆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祠堂内回荡,惊得楚流徽身子微微一颤。
“就像这样砸碎它。”徐图之边说边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楚流徽,眼中满是鼓励。
楚流徽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紧握着手中的灵牌,指节泛白,嘴唇颤抖着问道:“为什么要砸碎?”
徐图之见状,嘴角微微噘起,脸上满是痛恨的神情:“因为他们都欺负你,都死了还不消停,留下那些苛责沉重的家法来让秦淑香钻空子欺负你。”
徐图之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因激动而有些哽咽,“你曽日日在这里罚跪,他们虽然不会说话,可依然会给你带来无尽的伤害和痛苦。”
“所以,”徐图之走上前,轻轻握住楚流徽的手,手上用了些力气,引导着她的动作,缓缓说道,“我们砸碎它,再也不要被他们欺负压迫。”
楚流徽在徐图之的带动下,缓缓抬起手臂,她的双眼圆睁,紧紧盯着手中的灵牌,呼吸急促,心跳如雷。
在她眼中,灵牌摔落的动作仿佛被无限放慢。
她屏住呼吸,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直至灵牌重重地摔落在地,“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扑通——
扑通——
楚流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震得她耳膜生疼,她的眼睫快速闪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徐图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所以上次是你砸的祠堂?”
徐图之点头:“是我。”
“是为了什么?”
“你怕他们,他们欺负你,”徐图之拿过旁边的椅子,盯着那一排排灵牌,目光冷酷,仿佛那些灵牌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那就毁了他们!”
她用尽全身力气,拿起椅子狠狠地砸去。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牌位纷纷被蹦飞。
楚流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个踉跄。
她看着满地狼藉,那原本压在心口的那块沉重的石头,仿佛也随着这一阵混乱被徐图之砸碎了。
她只觉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双腿一软,无力地摔坐在地,
胸口剧烈起伏,如同一条脱水的鱼,在拼命挣扎着汲取最后一丝空气。
徐图之连忙凑过去,一边轻抚楚流徽的后背,一边担心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