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冷笑道:“胡大人既是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们赫山不欢迎大人了。”
他的话像是一个指令,县衙内的衙役和捕快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沙坑县的人。
胡逖倍感委屈,“美人何必如此无情,我只是想与你多说上几句话而已。”
师爷看着已经开始往后衙走的宋知县夫郎,比胡逖还委屈十倍,他怎么就跟了这么个窝囊废!
当时宋大人带人去他们沙坑县是多硬气的、多霸道的,连胡逖的小老婆都给一窝端了!他们大人倒好,一见到人家夫郎连路都不会走,尽干些丢人现眼的事,旁边赫山县衙的衙役都看着笑话,他一张老脸都没处放了。
师爷拽住捂着鼻眼满是狼狈还要跟着孟晚跑的胡逖,“大人,既然你不想找年前丢失的妾室了,那咱们就回沙坑县吧。”
胡逖一把甩开他,露出乌青的眼睛和已经血流不止的鼻子,瓮声瓮气的说:“回什么回,宋亭舟带走我那么多美妾,将他夫郎赔给我。”
赫山县的衙役们冷着脸看他大放厥词,陶九恨不得把他另一只眼睛也给砸青。
眼见着他们再不走赫山县衙的衙役就要按耐不住动手,师爷个头嗡嗡声,吵到脑壳都懵懵哋,他用最后一口活气艰难的劝阻,“大人,回去吧,宋大人夫郎可能是见咱们人多……”
“你说的有理!这些我们空手上门,还带了这么多的人,小美人定是被吓到了,带我回沙坑县梳洗打扮一番,带上众多礼品珠宝,他肯定就会对我另眼相待了。”
师爷:“……”
对对对,只要你先走,说什么都对。我的大活爹,做你下属真是我的福气!
孟晚无故被骚扰了,让雪生打了人也不解气,“雪生,你去和守门兵说一声,往后不许什么人都放进城里,排查要仔细。”
“是,夫郎。”雪生领了命快步往外走,没一会儿又跟着陶九一起折返回来,“夫郎,陶典史说有两个沙坑县的衙役偷偷在牢房附近探查。”
孟晚虚虚眯起眼睛,“原来如此,我就说再荒唐也不至于大动干戈一场,带人过来就为了要几个妾室。”
孟晚在屋内踱了两步,吩咐道:“陶九,你一会儿趁无人时将陈崇和陈云墨单独关押到税库去,门口照常留两人执勤,雪生你到税库里亲自盯着他俩。”
陶九问:“夫郎,那牢里怎么办?”
“找两个机灵的,打扮邋遢点,最好看不清人脸,若是有人劫持,便顺势让他们将咱们的人劫去。”孟晚越想思路越顺畅。
过了会儿楚辞也被孟晚揪过来,要走他几包药粉交给陶九。
晚上孟晚几乎一夜没睡好,惦记着衙门牢房的事,天蒙蒙亮的时候陶九过来禀告,黄巡检和陶七被他们掳去了。
“夫郎,我们现在要不要按他们留下的踪迹去找人?”陶九问道。
“去是肯定要去的,这回换你留下看守罪犯,雪生带上所有捕快前去。”孟晚叮嘱雪生,“事先让捕快在周围埋伏好,你先去探查情况,后再抓人。若是打不过就先保命回县衙,不必与人硬碰硬。”
楚辞的毒药迷药等,孟晚事先给在地牢伪装成陈崇二人的黄巡检和陶七带上不少,这次雪生去又给雪生塞了几包。
本以为万无一失,岂料雪生一去就是三天,这三天孟晚本来就心急如焚担心他们的安危,岂料胡逖这个不长眼的色鬼又打上门来。
这回他长了记性,没带一大泱子的手下和啰啰嗦嗦的师爷,单单他自己和两个黑炭似的仆人。
胡逖穿了一身白衣,脚踏的靴子一尘不染,腰系玉佩做装饰,头戴镶嵌着宝珠的银冠,折扇拿在手中轻摇……还是不好看。
倒是那两个黑脸仆人衬得他白了两度,仅此而已。那张脸本就普普通通泛着油花,上次雪生给他打的黑眼圈还没消下去,他打扮出花来也还是没什么变化,反而更显油腻,让孟晚看着就想吐。
要不是想从他这儿套出几句话来,孟晚面都不会露,可真的出来看见胡逖这种花痴样,他又琢磨着这种货色就是背锅侠吧?他真能知道什么内幕?
“不知胡大人又来赫山有何贵干,我记得各县知县没有正当理由是不得离开任地的吧?胡大人上次来我可以当做不知道,这次又来,我一届后宅小哥儿,怕是接待不周。”孟晚穿了身普通不过的薄面长衫,头上戴的也素净,说话间绵里藏针,句句都在说胡逖逾矩。
“自从上次见了哥儿,我是日思夜想,恨不得日日相伴才好,只盼哥儿怜惜我一片痴情,成全了我。”可不知胡逖是真傻听不懂话,还是色心太盛,耳朵里听不进去旁的,只管在那儿和花孔雀似的显摆。配上他一只青紫的眼睛,不像是县太爷,倒像是耍猴的。
孟晚冷笑,“既然胡大人不好好接我的话,以县官身份三番两次的戏弄与我,就别怪我也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