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全是谎言。】
两个声音同时在他脑海中交锋。
一个来自种子:**“相信他,他是唯一未被污染的眼睛。”**
一个来自原典:**“杀他,他是阻碍归来的最后一道枷锁。”**
江凡痛苦抱头,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雨。
“主人!”绿珠扑上前,欲收起种子,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
大酒祭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化作酒符打入江凡眉心:“醒过来!你现在还不能被影响!”
剧痛让江凡猛然清醒,定格种子缓缓落回掌心,恢复平静。而井中的黄泉界主,则已闭上了双眼,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走!”大酒祭一把拉住江凡,“再待下去,你会被两种力量撕裂神魂!”
三人迅速退出第七狱。
回到地面时,天色昏暗,乌云压顶,远处雷声滚滚。
守门瞎眼老僧依旧静立原地,手中铜铃无声晃动。当他听见江凡脚步声时,忽然开口:“戴冠之尸……未现。”
江凡一怔,随即想起北雪女皇的警告。
难道……本该出现在囚笼中的“戴冠之尸”,已经不见了?
他回头望向深渊入口,心中升起不祥预感。
当晚,他们在神牢外扎营歇息。
篝火旁,大酒祭靠在石堆上,气息虚弱至极。
“你说的母亲的事……是真的?”江凡低声问。
大酒祭沉默良久,才缓缓点头:“她是‘时守一族’最后的血脉。那个族群世代守护时间裂隙,防止过去与未来交错。但在你出生前三年,裂隙突然扩大,有人从尽头归来??就是‘那位’。你母亲拼死将其再度封印,代价是自身被时间流放,永困于‘零点时刻’。”
“那定格种子……”
“是她留给你的钥匙。”大酒祭看着江凡,“不仅能暂停时间,更能穿越‘断层’。但她设下双重保险:一是让它无法被生死簿记录;二是让它只对你一人产生共鸣。因为只有纯净的太虚血脉,才能承受它的重量。”
江凡低头凝视手中的种子,指尖轻抚表面那细微的纹路,忽然发现其中一道刻痕,竟与自己额间的血字完全一致。
“所以……我的血字,也不是天生的?”
“不是。”大酒祭苦笑,“那是‘印记转移’。你母亲在消失前,将一部分记忆与使命刻入你的灵魂深处。每当定格种子激活,就会唤醒更多碎片。终有一日,你会看到她最后的画面。”
江凡久久不语。
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偶然觉醒。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宿命。
“那你呢?”他忽然抬头,“你为何要帮我?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说。”
大酒祭咧嘴一笑,满是沧桑:“因为我欠她一条命。当年若非她出手相救,我早已死在虚无之战中。而且……”他顿了顿,眼神复杂,“我也想知道真相。九位大酒祭为何要联手封印太虚至尊?我们究竟在害怕什么?”
夜风吹熄了篝火。
星河漫天,寂静无声。
翌日清晨,他们启程前往葬时谷。
那是一片位于大陆极西的荒芜之地,传说中所有被抹除的时间都会沉淀于此。进入谷口时,天空骤然变色,日月同现,星辰逆行,脚下大地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柔软如泥,仿佛行走在时间的夹缝之中。
越往深处走,景象越是诡异。
枯树倒长,溪流逆流,白骨自聚成形又崩解,空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有婴儿啼哭,有战场嘶吼,有城池崩塌,也有星辰陨落。
绿珠手持《生死簿》,不断记录异常现象,却发现书页刚写下文字便自动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