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白停下车,站在电梯口迎接他的依旧是一副精英打扮的周承平。
周承平脸上带着笑,跟以往相同,将自己塑造成完美特助,又像是相熟的闲聊:“听说你不住在樾园了?老先生让李助理给你送东西,发现你不在。”
谢时白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习惯了这种拙劣的试探,提不起什么情绪:“嗯。”
周承平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购入新房产了?搬去哪里了?”
谢时白淡淡反问:“我现在已婚,你说应该搬去哪?”
周承平一想到他偶然留意到的综艺就面色一黑。他一直认为谢时白跟闪婚对象没感情,并且对面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轻轻松松就能捏死,结婚不过是反抗一下谢老先生的小打小闹,跟叛逆期一样,谢时白早晚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总是这样,妄图想要逃离牢笼,只有吃一次教训才会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是修剪和驯化中必不可少的步骤。
而热搜上截取的综艺片段仿佛在打他的脸。
周承平脸色发沉:“老先生很生气。而且今天还邀请了叶教授上门。”
谢时白脚步微顿,手指微微抽动了下,面色淡漠得看不出什么情绪。
在电梯上,周承平观察了谢时白一会,眉头皱起。
叶教授是当时负责给谢时白治疗的主治医生,许蕊歆怀疑过谢时白的病没好,以谢老先生的性格见叶教授不会是单纯叙旧,保不齐这次是敲打,而谢时白却看起来毫无波澜。
敲响书房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书房里谢老先生正跟以为中年儒雅的男人相谈甚欢,旁边还有正在给人倒茶的许蕊歆。
谢时白抓着胸口的衣服,呼吸急促,空气中的氧气仿佛变得分外稀薄,难以支撑提供身体所需的氧气,窒息感如影随形。
谢老先生压着脾气,这已经不是谢时白第一次忤逆他了:“你想谢家断送在你身上吗?谢家养你这么大,你呢?跟个男的结婚?白眼狼!”
谢时白手指抓住了陆辞珩的衣服,急促喘息着无法回答陆辞珩的话,身体向下滑落,耳朵出现嗡鸣,脑袋仿佛被套了一个塑料袋,氧气随着呼吸越来越少,每一分每一秒窒息感成倍增加难以呼吸。
叶应莆观察了几秒,在场的都是人精,他也明白喊自己来的意思,评选需要谢家的帮助,两全其美的事早就做过一次了也不怕再来第二次:“这么久,肯定已经忘了我了。”
许蕊歆见到谢时白面上一喜,连忙招手:“时白来了,快过来你看看是谁来了。”
谢时白低眸,手指攥紧,掌心的疼痛也盖不过手臂越来越重的痛感和焦躁的神经,直言:“爷爷你现在还有精力管这些吗?”
他想起身,但他们的动作实在太亲密了,陆辞珩跪在他身前,因为要捂口鼻的原因,膝盖叠在他的腿下,大腿贴着,几乎是在抱坐的姿势,另一只手还摁这他的腰。
“你的病没有复发吧?要是有问题,记得一定要来找我。”
许蕊歆摆手,笑道:“怎么可能,叶教授对我们家时白可是有再造之恩,要不是你他的病怎么可能会好得这么快。”
谢时白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看着他仿佛稳评院士的样子眸底闪过讥讽,意义不明道:“那我先恭喜你了。”
躯体化的泛死感强烈的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窒息而亡。
捂住口鼻的大手,在确定呼吸平复后才缓缓放开。
手掌移开后谢时白胸口起伏着喘息,黑色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微乱,纤长的眼睫还挂着生理泪水,脸颊浮着一层薄红,红润的唇瓣微张着缓慢地喘息着氧气,神情都染上了破碎感。
谢老先生看着谢时白决然的背影怒极反笑:“我活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周特助!”
谢时白纤长的眼睫轻颤,眼眸蒙着一层雾气微微失焦,白皙的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陆辞珩的手臂,挣扎着用力地抓着对方的手臂。
周承平神情停顿,有些尴尬的,纠结了两秒还是说出来了:“已经查清楚了,是陆家,之前一直在国外所以消息很少,回国就进了娱乐圈,保密措施做得比较好,回国到现在也就出席过一次钟家的晚宴,所以……”
想快点回家。
对于肢体接触厌恶仿佛又消失了。
呼吸性碱中毒。
窒息感伴随着肢体接触仿佛要在脑海中爆炸。
谢时白平复着呼吸,点了点头,嗓子有些说不出话。
他平复着呼吸,脸上热热的,手推着陆辞珩的肩膀刚准备起身。
谢老先生点头,示意许蕊歆去送人。
谢老先生问:“跟他结婚的那人叫什么?陆什么?”
陆辞珩面色一凛,一种猜想在脑海中划过。
困意来得很快,刚躺回柔软的床上,意识已经开始飘,他看了一眼陆辞珩视线移开落在了落地窗上,还能回忆起窒息时被用力抱在怀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