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女尸呢!”楚灵曜叉腰跺脚,间珠翠乱晃,“我方才分明在练龟息功,偏你这登徒子聒噪!”
杨炯忍笑打量她:不过垂髫年纪,偏学大人绾着双环髻,额间点着朱砂,倒还真有几分隐世宗门的玉女模样。
“龟息功?”杨炯故作惊诧,“莫不是要学那王八晒背?”
“呸呸呸!”楚灵曜急得跳脚,月白绣鞋踩在青苔上直打滑,“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
话刚出口才觉不妥,忙捂住檀口,眼波却从指缝里偷溜出来,深怕惹怒了这登徒子。
杨炯忽的敛了笑意,冷冷道:“小丫头片子,适才都瞧见什么了?”
楚灵曜退后半步,背脊抵上斑竹,竹叶簌簌落满肩头:“我……我什么也没瞧见!”
话音未落,袖中忽掉出个交颈鸳鸯的荷包。
杨炯眼疾手快抄在手中,对着日光细看:“哟,这针脚倒比宫里的绣娘还细密。”
指尖摩挲着金线,戏谑道,“只不知这戏水鸳鸯……”
“还我!”楚灵曜扑将上来,活似炸毛的小猫,“这是要送给师傅的生辰礼!”
间玉簪勾住杨炯衣带滑落,登时散作青瀑。
她顾不得整理,跳着脚要夺,偏生个头只到杨炯胸口,倒像扑蝶的猫儿,怎么也抓将不住。
杨炯将荷包举过头顶,慢悠悠转着圈:“想要?拿你师父的功法来换。”
见她急得眼眶泛红,又添一把火,“或者……把今日所见画成春宫,散到长安城!”
“你敢!”楚灵曜突然定住,从腰间锦囊摸出个瓷瓶,“再欺负人,我就把这痒痒粉撒你脸上!”
说着作势要拔塞子。
杨炯见她鼻尖沁汗仍强撑架势,心下更觉有趣,伸手轻点她眉心,笑骂道:“小丫头,你这招数可比你师父差远了。”
说着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再跟我耍赖,我就拆穿你装死的把戏!”
楚灵曜被他气息呵得耳根烫,正要后退,忽觉足底一凉,原是自己慌乱间褪了绣鞋。
素白罗袜上绣着云纹,慌乱的脚趾无助摆动,沾了点点泥水,活像落难的仙子。
杨炯见此一愣,附身捡起绣鞋,调笑道:“回去告诉你师傅!少跟这些人打交道,下次可没人再救她了!”
“还我鞋!”楚灵曜又羞又气,哪里记得这话,金莲乱跺,扑身做抢。
杨炯晃着绣鞋,眼眸满是逗弄意味:“想要?那就将我的话传到,以后少跟别人一起算计我!”
见她气得小脸通红,又笑道,“或者学三声猫叫也行!”
话音未落,楚灵曜突然甩出腰间丝绦。那绦子系着银铃,本是束腰用的,此刻却作长鞭使。
杨炯偏头躲过,绣鞋脱手飞出,“扑通”一声落入了溪中。
“我的鞋!”楚灵曜顾不得许多,提着裙裾便追。
溪水漫过脚踝,裙摆开出朵朵青莲。
待捞起绣鞋,罗袜已湿透,脚趾在纱下若隐若现。
杨炯抱臂笑道:“小心着凉做病,以后生不出孩子!”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一闪,楚灵曜竟将绣鞋掷了过来撒气。
杨炯伸手接住,却见这小妮子早已赤着脚往竹林跑,钗环散落也顾不得捡。
“你的鞋!”杨炯高喊。
“赏你垫酒壶!”楚灵曜回头扮个鬼脸,间最后一只玉蝴蝶“叮”地坠入草丛。
她提起裙角,露出截藕荷色衬裤,眨眼间消失在翠帷深处。只留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混着草叶清香,在风中悠悠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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