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眸光微闪,长臂一伸扯过飘在水面的裙带,将人往怀中一带。四目相对时,鼻尖几乎要触着她湿润的额角,低笑道:“你可知,南疆解合欢蛊的法子,原是……”
话音未落,李泠忽仰起颈子,贝齿轻轻咬住他肩头,含糊嗔道:“少卖关子!要解便解,啰嗦这些酸话作甚!”
李泠散乱的青丝如墨瀑般缠住杨炯手腕,随着他推拿的动作越绞越紧。那白玉似的足尖忽地勾起杨炯腰间玉带,金丝绣着流云纹的玉带“当啷”一声坠入溪中,惊得一群游鱼四散逃开。
杨炯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擒住那作乱的玉足按在腰侧,半真半假叹道:“你这腿上功夫,倒比你那寒玉掌更叫人招架不住。”
李泠眼波流转,湿透的裙带不知何时绕上了他脖颈,朱唇轻擦过他耳垂,吐气如兰:“我道你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正说着,忽有林鸟掠过竹林,惊破满溪春色。
李泠浑身一颤,如风中弱柳般摇晃,十指深深抠进岸边青泥。
日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光影,映得她足尖滚落的水珠晶莹剔透,配着那点浅红蔻丹,恰似胭脂点在羊脂玉上,叫人移不开眼。
杨炯忽蛮力,将人轻抵于溪畔青石之上。但见他外袍半浸水中,透出肌理分明的背脊,恰似浴水而出的蛟龙般生猛。
李泠朱唇微启欲呼,却被他修长手指按住,只听得耳畔低语:“莫要乱动,我方才救你,也沾了那几分那毒的滋味。”
水波轻漾,杨炯并指如飞,连点李泠任脉七穴。指尖虽无气力,可所过之处却似春藤攀火,直教李玲双颊泛起胭脂色。
李泠再也维持不得平日的冷傲,藕臂不自觉缠上他脖颈,丹蔻在他古铜色肌肤上划出数道红痕,倒像是新绽的红梅落在苍松之上般相得益彰。
杨炯吃痛皱眉,顺势咬住她小巧耳垂,调笑道:“这般烈性子,也难怪要练那寒玉功磨磨棱角。”
正说着,一阵春风卷着竹叶掠过水面,李泠不禁打了个寒颤,神智渐清,面上羞意却更浓三分。
她正要推开这人,忽觉腿间一暖,原是杨炯解下外袍将她裹住,滚烫掌心贴在后腰命门穴上轻轻一按。
李泠抬眸望去,见他睫毛上凝着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喉结滑落,恍惚间竟瞧出几分难得的温柔。
“瞧什么呢?可觉得好些了?”杨炯忽的抬眼,面上已沁出细密汗珠,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李泠慌忙转头,却被他捏住下巴,二人目光相撞,恰似两簇火苗碰在一处。
恰在此时,岸上忽传来“咔嗒”声响,似是枯枝断裂之声。
杨炯神色骤变,瞥了眼趴倒在地的楚灵曜,老脸一红,旋即揽住李泠腰肢,缓步走向岸边。
他将人安置在青石之后,无奈叹道:“我上辈子定是欠了你的!若下次再敢朝我使性子,便将今日情形画成图儿,传遍这长安城去!”
话音未落,杨炯指尖已似灵蛇游走,自她凝脂般的小腿缓缓而上,绕过柔若无骨的膝弯,一路蜿蜒至盈盈一握的柳腰。
李泠顿觉浑身似过了电般酥麻,娇躯如风中弱柳般轻颤不止,口中逸出声声嘤咛,恰似春燕啄泥般娇软,又若黄莺啼晓般婉转,直教人心头泛起层层涟漪。
忽地,她星眸圆睁,双颊瞬间染上胭脂色,恰似水仙经雨、桃花带露,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剧烈震颤。
但见那襦裙微微扬起,腰身弓成曼妙弧度,恍惚间似有幽微暗香浮动,混着溪畔草木清气,萦绕在二人之间。
杨炯见状,知那药性已消得七七八八,手上暗暗松了力道,面上却佯装嗔怪道:“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性子,怎的此刻倒像霜打的茄子般没了神气?”
李泠如梦初醒,瞥见自己襟前褶皱凌乱、鬓散乱如丝,恰似偷食的猫儿被人撞破,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忙不迭整理钗环、抚平罗裙,莲步轻移便要逃开。
她边跑边嗔道:“你这促狭鬼休要得意,改日定与你算这笔账!”
那娇嗔软语伴着赤足踏在竹叶上的细碎声响,渐渐消散在竹林深处。
杨炯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摇头轻笑,行至溪边掬水洗脸。待灵台清明,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草窠里“装死”的楚灵曜。
但见楚灵曜伏在草间,杏黄衣衫沾着几处泥痕,间玉蝴蝶歪斜欲坠,偏生还要强装气绝之态。
杨炯心下暗笑,面上却端起严肃神色,故意将脚步踏得震天作响。
“哎哟!”杨炯忽然惊叫,“这荒郊野岭的,怎地平白多了具女尸?”说着俯身去探鼻息,“可怜见的,这般水灵的小娘子,倒要便宜了山里的豺狼。”
楚灵曜睫毛微颤,腮帮子鼓得似个玉雪包子,偏要咬紧牙关。
杨炯瞧她耳垂红得滴血,越要逗弄,自袖中摸出个青瓷瓶:“听闻苗疆有种化尸水,滴在肌肤上……”
话未说完,楚灵曜“哎呀”一声滚将起来,绣鞋踢起一蓬碎石子打向杨炯。
杨炯早有防备,侧身闪躲后,双臂环胸,一脸戏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