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呐!公主府竟然都有往外赶男人的这一天!这要是让太后瞧见了,都要疑心永安被人下了蛊了!
永安甩开账本的时候,一旁的李观棋适时的走上来,行礼道:“公主万安。”
“本宫安不了!”永安将奏折丢给李观棋,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蒋尚书,现在四处说长安城要战败,不断撺掇人弃长安城、奔去南疆,要簇拥寿王为帝呢!”
“臣有听说。”李观棋垂下眼睑来,轻声道:“臣有一计,可平此乱。”
永安狐疑的“噢”了一声,问他:“如何?”
李观棋慢慢走过来,在永安的耳侧耳语片刻。
当时夜色深邃,两人言谈半晌,像是两只狐狸。
一个奸诈狡猾心狠手辣,锯齿状的牙齿一张一和,像是能将人的脑袋一口吞下去,另一个没长脑子,但尾巴摇的很欢实,一边摇一边点头。
与此同时,管家已经到了采芳园中,磨刀霍霍向男宠——管家嬷嬷也看这群男人不顺眼很久了,一个个儿就仗着自己颜色好勾搭他们公主,将她们公主身子都勾败了!以前公主没开窍,被他们给忽悠了,眼下公主开了窍,要将他们赶走,那可是大好事儿!
要没有这群贱浪根子,她们公主定然是文能上科举武能当将军呀!结果都被他们给耽误了!
“都把人喊出来!”采芳园中此时早已经熄了灯,一群人都在休息,管家嬷嬷也不管,她没空跟着帮贱根子浪费时间,便命人挨个将里面的男人拖出来,然后将包裹丢出去,道:“眼下乱世,诸位公子们想来也思虑家人,公主特意开了恩,允你们离府归家,都去吧。”
第63章爱爱狠狠,纠缠不止是不是你要将我赶……
是夜。
院中响起吵闹声时,沈时行谨慎的在门框旁边偷听了片刻,确定没危险才推门而出。
他出去时,正瞧见管家嬷嬷训斥一帮男宠。
当时已是深秋初冬,十一月底的时候,冷风卷在人身上,吹得人骨头都痛,越发添了三分凄冷,这一群男宠抱在一起,一个哭的比一个厉害,还有两个跪在地上,呜咽着喊:“长公主怎会如此狠心赶我们出去?我们不信,我们要见长公主。”
“哭哭啼啼的,像是个男人吗?”管家嬷嬷冷笑一声:“你们还不肯走?瞧瞧你们的德行!一个个根骨不正,竟还敢肖想伺候继续长公主?眼下叫你们走,你们不肯走,那便休怪老身动家法了!”
区区几个贱根子,连良家子都不是,早都是被人用过的破鞋烂袜了,没了长公主的宠爱,谁都能来踢一脚,管家嬷嬷才不惯着他们。
几个男宠还舍不得走,磨磨唧唧的哭诉。
当时沈时行正从门内走出来,远远瞧见了这一幕,顿时明了了。
这是长公主在清送府中男宠,想来是这群男人们叫长公主烦闷了。
毕竟都是一群小白脸,能有什么好玩儿的?养两日就腻歪了,被赶出去也是理所当然。
他笑眯眯的就看着这群人被驱赶,见他们不肯走,还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没错!涂脂抹粉弹琴煮茶像什么男人?惹了长公主生厌,被赶出去也是活该。”
沈时行来得晚,又是个刺头,不愿意费心思搞人际关系,和他们关系素来不好,此时见他们被驱赶,只觉得痛快。
哈,这群只会扭屁股的小白脸,现在没人要了吧?要他说,这群废物本来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被抛弃也是理所应当,真男人!就得像是他一样,在敌人军营杀个七进七出也绝不回头!
而沈时行在一旁说风凉话的时候,那跪在地上的一群男宠们转头怒视他,也开始咬牙反讽:“我们涂脂抹粉不像男人,你就像了?长的五大三粗的,浑身都是臭汗味儿!你以为长公主就喜欢你了吗?你还在这说风凉话呢!告诉你吧,你也要被丢出去!我们所有人,都要被长公主丢出去!”
沈时行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他跟永安可是有一段相爱先杀的旧情的,他对于永安,是一段不同的记忆,永安嘴上说“只是看他根长得好”,但实际上,永安一定对他有情分,他笃定!
永安一定喜爱他,只是不肯说而已,永安留下这群男人,只不过是贪图他们的美,贪图他们的讨好,喜欢他们的皮囊,但永安留下他,是因为爱他。
所以沈时行完全不觉得自己也要被赶走,看别人倒霉他还乐呢,突然听说自己也要被赶走,顿时翻了脸,大喊道:“我是长公主最喜欢的男宠!日日都是我伺候的,她怎么会赶走我?”
“我要当面去问她!”
只要她说是,他现在就走!她不说,他绝不可能走!
“够了!”管家嬷嬷可没空跟他们掰扯“谁最受喜欢”,她今日的任务就是将这一群碍眼的浪根子都赶出去。
“来人。”管家嬷嬷道:“将他们都挨个儿清出去!”
几个男宠瞧见这阵仗,就知道自己是留不下了。
长公主的爱稀薄寡淡,分到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他们甚至都不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现在被丢开也并不太失落——他们只是懊恼不能继续过好日子,而不是懊恼要离开长公主。
他们本来就没得到过长公主的爱,长公主贪他们的色,他们图长公主权,长公主对男人的敷衍都摆在明面上,男人又不像是女人一样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平时互相糊弄玩玩儿得了,等到长公主不想玩儿了,这群人也就不愿意继续闹了,只垂头丧气的回去收拾东西。
但唯独一个人不同。
谁不同?还能谁不同!当然是沈时行不同了!
他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