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泽开口说:“其实……货船夹带的事真不是我哥指使的,沈家正经生意都忙不过来,偏偏有人要往枪口上撞”
“爸爸都查清楚了,我哥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管不住人,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自负又骄傲,最近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其实那几个人及时抽手还好,偏偏我哥就那么冷眼看着他们越陷越深,然后当弃子彻底抛弃,真可怕。”
裴寂青才想起当初他看见的确实是货船合同,他不信沈晖星后来没有发现,只是懒得管了,或者是没有心力管了,想死他不拦着。
牧辛白看见裴寂青脸色不太好,轻咳一声,沈昕泽立刻举起双手:“好好,我闭嘴,吃饭吃饭。”
沈昕泽说罢把之之抱起来:“宝贝,你好像又高了。”
饭后沈昕泽一把将之之举高:“我们之之是不是又长高了?”
他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孩子的脸蛋,之之伸出小手抓他翘起的发梢,眼睛亮晶晶的:“小叔,我要长得和你一样高!”
“当然行。”沈昕泽托着之之转了个圈,余光瞥见牧辛白微微发亮的眼神。
他早就想要个女儿,奈何牧辛白被儿子折腾怕了,一直没松口,此刻看着之之乖巧的模样,牧辛白嘴角不自觉扬起。
等沈昕泽一手牵一个孩子走远,牧辛白忽然开口说:“裴哥,你身上有信息素味道。”
裴寂青下意识摸向腺体:“很明显?”
“有些淡。”牧辛白目光扫过不远处嬉闹的孩子们,“你上次的伤好了吗?”
裴寂青说:“……我可能要发情了。”
最近难怪觉得心浮气躁。
牧辛白立刻拽着他往停车场走:“正好让昕泽带孩子,我们去中心医院,现在。”
于是去了医院一趟。
被沈晖星的乌鸦嘴说对了,他的发情期快到了。
裴寂青对牧辛白说:“替我保密。”
他请了三天假,在市中心酒店开了间套房。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
裴寂青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出神,最近那些破碎的记忆正以缓慢却不容拒绝的姿态重新拼合。
比如路过一家挺出名的法餐厅,裴寂青闪过脑海的,是沈晖星切牛排的样子,那人修长的手指握着银质餐刀,那时的自己还会自然而然地接过对方递来的红酒,撑着下巴,在桌下的小腿去勾搭他。
这些画面像被按了循环播放键,每隔几个小时就要在脑海里重映一次,因此让裴寂青很烦躁。
裴寂青很讨厌这种感觉,这样意味着他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想起沈晖星。
裴寂青厌恶这种如影随形的想起,晨起刷牙时镜面上的水珠会幻化成沈晖星的轮廓,二十四小时像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每片都有几刻的回忆。
他当初回到陵市时,想得通透,人生该直面的事太多,躲藏反倒显得矫情。
可当记忆如潮水漫过理智的堤坝时,那些自以为坚固的防线还是有些溃不成军。
腺体被改造药剂侵蚀过,清洗标记的后遗症就是裴寂青有很长一段时间闻不到任何信息素味道,如今发情期来势汹汹,所有感官突然被放大十倍,皮肤下的血液都仿佛在沸腾。
以前有沈晖星的标记在,他能在发情后期照样能够体面去开会。
S级Alpha的气息像层无形的铠甲,让其他觊觎者不敢近身。
现在这具身体却像被剥去外壳的软体动物,连电梯里陌生的Alpha信息素都能让他膝盖发软。
裴寂青将抑制剂和舒缓药剂一字排开,发育后的第一次发情期时用的劣质抑制剂让他吃尽了苦头,此后腺体就像接触不良的电路,时好时坏。
后来回到裴家后,靠着药物勉强能撑过那些不温不火的发情期。
直到被沈晖星标记。Alpha的信息素像强效修复剂,让他干涸的腺体重新丰盈起来。婚后那些年,易感期和发情期逐渐同步。
现在腺体上的疤痕摸起来仍有些凹凸,裴寂青不确定它到底恢复了多少功能。
Omega渴望Alpha是天性,空荡荡的腺体好像在渴望着什么,但他更清楚自己不能再依赖任何人。
他选了家临江的酒店,刷卡进门时才后知后觉想起,好像某年结婚纪念日,沈晖星曾在这里的落地窗前从背后抱过他。
裴寂青把空调调到最低。
第一天只是隐约的燥热,像有团火在血管里缓慢流淌。裴寂青还能保持清醒,甚至叫了客房服务和餐食?
第二天情况急转直下。高热像潮水漫过理智堤岸,他蜷在凌乱的被单里,拆开的工具散落一地,他给自己注射了抑制剂后才懒懒地靠在床边,然后选择了个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