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巷子口,拉开面包车门,李恒封了一个大红包给陈子桐:“给,姐夫来得急,也不知道你最需要什么?寻思着还是你自己去买能更称心。”
陈子桐摸摸红包,估计不下2000,登时喜笑颜开地问:“姐夫,下次不。。。
车队翻过第三道山梁时,太阳正斜挂在西边的雪峰上,把整片草原染成一片金红。林小满靠在车窗边,手里还攥着阿依送的那束野花,花瓣已经微微发蔫,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轻轻将花夹进笔记本里,动作像收藏一段不愿遗忘的时光。
“接下来这趟路,可不比‘鬼见愁’轻松。”阿杰一边检查导航仪,一边低声说,“川西高原海拔更高,气候更不稳定。昨天气象台预警,北线可能有强冷空气南下,夜间温度会骤降到零下十五度。”
林小满点头,目光落在前方蜿蜒的土路上:“但我们不能再等了。游牧区的孩子们已经开始转场,再晚几天,他们就跟着羊群迁到冬季草场去了,到时候连信号都接不上。”
老陈从后座探出身子,往保温壶里倒了杯热茶递给她:“你这身子骨,前两天在傈僳寨都没好好睡一觉。现在又赶这么急……别把自己熬垮了。”
她接过茶,笑了笑:“我没事。倒是你们,这几天修基站、装背架,比我累多了。等到了第一个驻牧点,咱们先安营扎寨,让所有人休整一天。”
话音未落,车轮猛地一沉,车身剧烈颠簸。司机猛踩刹车,车子停在一段被雨水冲垮的路基边缘,再往前半米就是深沟。
“完了,路断了。”司机跳下车查看情况,眉头紧锁,“这段塌方不小,得绕行。”
小周立刻打开平板调出地形图:“最近的替代路线要往北偏二十公里,穿过一片沼泽地边缘。虽然危险系数高,但还能通行??前提是天黑前能赶到高地。”
“那就走。”林小满果断拍板,“加快速度,争取天黑前扎营。”
车队重新启动,沿着一条几乎被荒草掩埋的小径缓缓前行。越往北,地势越开阔,但也越荒凉。远处雪山连绵,近处是大片枯黄的草甸,偶尔能看到几顶破旧帐篷和零星的牛羊,像散落大地的黑点。
傍晚六点,他们终于抵达一处相对平坦的高地。这里曾是牧民夏季放牧的临时营地,残留着几个石圈和烧焦的木桩。风从雪山上吹下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搭帐篷!先建临时能源站!”林小满一声令下,全员迅速行动。太阳能板展开,发电机启动,卫星天线缓缓升起。小周蹲在设备箱前反复调试,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信号接通了!”他忽然抬头喊道,“‘移动萤火舱’联网成功!成都那边回传测试数据正常!”
众人欢呼。林小满却没松懈,立即召集骨干开会。
“今晚必须完成三件事。”她摊开地图,“第一,发布‘萤火驿站’招募公告,通过牧区广播系统通知所有部落,我们将在三天内巡回授课;第二,组装两套便携式教学终端,明天一早送去最近的两个驻点;第三,联系当地兽医站,看看能不能借用他们的雪地摩托,节省人力跋涉。”
阿杰皱眉:“可我们没配额申请支援。”
“那就用交换。”她说,“我们可以帮他们建立远程问诊通道,换几辆摩托不过分。”
老陈笑出声:“你啊,走到哪都能谈成‘交易’。”
夜深了,营地只剩下一盏应急灯亮着。林小满独自坐在“萤火舱”里,盯着屏幕上的学生名单。这些名字大多没有身份证登记,只有藏语音译:**次仁卓玛、多吉平措、央金拉姆、索朗旺堆……**每一个背后,都是一个随季节漂泊的童年。
她点开一段视频记录??那是三个月前在青海某牧区拍摄的:一群孩子围坐在牦牛粪火旁,借着手电筒的光读一本缺页的语文书。老师问:“你们想上学吗?”最小的女孩怯生生举手:“我想,可是学校太远了,妈妈说牛要吃草,我也要捡粪。”
林小满闭上眼,喉咙发紧。
突然,舱外传来??声。她警觉地抬头,掀开帘子,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风雪中,披着一件破旧羊皮袄,脚上只穿着单层布鞋。
“你……是谁家的孩子?”林小满急忙把她拉进舱内。
女孩瑟瑟发抖,一句话不说,只是盯着墙上投影仪发出的微光,眼神亮得惊人。
林小满赶紧拿来毛毯裹住她,又倒了杯热牛奶。过了好一会儿,女孩才开口,声音轻得像风:
“我叫梅朵。我家住在东边十里,爸爸病了,不能走路。我听见广播说……有会动的教室来了?”
林小满心头一震:“你是说‘移动萤火舱’?”
她用力点头:“阿妈说,那是菩萨派来的光房子。”
林小满鼻子一酸,轻轻抱住她:“不是菩萨,是我们。但我们愿意做照亮你们的光。”
第二天清晨,林小满亲自带队,驾驶改装房车前往梅朵家所在的驻点。一路上积雪渐厚,车轮几次打滑,全靠防滑链和人力推车才勉强前进。当他们抵达时,已有十几个孩子和几位家长等候在帐篷外。
看到“萤火舱”缓缓停下,孩子们兴奋地奔跑过来,伸手触摸车身上闪烁的太阳能板,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梦。
第一堂课如期开始。投影仪亮起,成都的语文老师出现在屏幕上,教孩子们朗读《春天的故事》。起初,孩子们不敢出声,但在林小满的带领下,一句一句跟着念。当读到“春风拂过原野,万物复苏”时,窗外恰好飘起了细雪,洁白如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