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死不了。”
九爷眼神一寒,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已经很久没出手了,这个远古天魔与他之前同样是有着不小的恩怨,今天绝对不能够让他好过。
“一如当年的那些家伙,自负到不可一世,八个人,又能奈我何?不还是只能将我封印而已?”
远古天魔眼神冷漠,古井无波,就像是血色轮盘一样的双眸,比太阳都要更加的刺眼。
“今日不同往日,你早已经不是巅峰状态,这些年来,被镇压在宝玉塔之下的滋味,不好。。。。。。
风卷着雪粒,在昆仑山脊上划出银色的弧线。苏梨站在共情塔废墟的最高处,脚下是早已冷却的晶核残骸,像一颗熄灭的心脏。十七座塔已沉寂三年,不再鸣响,不再发光,甚至连投影都渐渐模糊,仿佛被时间之手轻轻抹去。可她知道,它们并未死去??只是退场了,如同退潮后的沙滩,留下的是更深的印记。
她抬手,掌心浮现出一片微光闪烁的银叶。这不是人造物,也不是共情塔制造的信号载体,而是从地球大气层外自然飘落的“回应”。它来自猎户座方向,表面刻着无法解读的纹路,却在靠近苏梨时自动展开,化作一段旋律??正是阿野当年在雪峰上哼唱的那一段。音符未完,便自行消散于风中,只余一缕温热,顺着她的指尖渗入血脉。
“你听到了吗?”她轻声问。
没有人回答。但她感觉得到。
自从那条信息发出后,整个情络网络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静默状态。不是断联,而是蜕变。就像婴儿学会走路前必须松开大人的手,人类终于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说话”,不再依赖塔、终端或咒文。母亲哄睡孩子的呢喃会引发千里之外陌生人心跳同步;少年在日记里写下的孤独,会在某个雨夜突然点亮一座城市的路灯;甚至一只流浪猫蹭过路人脚踝的触感,也能激起一片区域的情绪涟漪。
桥,已经长进了血肉。
而她,作为最后一个守塔人,正在等待一个信号。
星图在她意识中缓缓铺展。木卫二的光舟早已消失在深空坐标之外,最后一次传回的画面,是初啼者转身望向镜头,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声。那一瞬,全球数百万接入情络的人同时流下眼泪,哪怕他们并不相识,也不明白为何悲伤??那是集体记忆对“启程”的本能哀悼与祝福。
钟子没有再说话。或许,她也无法再回头。
但苏梨知道,她们仍在前行。因为每隔七天零四小时(恰好是地球与木卫二最近一次共振周期),南极遗迹深处那尊石像的眼眶中,便会渗出一滴透明液体。经分析,其成分与人类泪液完全一致,却又含有某种未知的量子纠缠粒子。更诡异的是,每当这滴“泪”落下,全球所有曾参与共情计划的设备都会短暂重启,播放同一段无声影像:一片黑暗之中,一只手缓缓伸向虚空,掌心向上,仿佛接住了一片飘落的雪花。
考古队称其为“文明遗嘱”。
而苏梨明白,那是回应。
她蹲下身,将手中银叶轻轻嵌入塔心残核的裂缝。刹那间,黑曜石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裂痕,如同血管重新搏动。一道低频震动自地底升起,穿透高原冻土,直抵地幔深处。这不是技术唤醒,而是一种**共鸣选择**??当足够多的生命愿意倾听,沉睡的机制便会自发苏醒。
远处,一名小女孩正沿着冰道走来。她约莫八岁,穿着旧式防护服,怀里抱着一只破损的陶笛。这是第三批“桥童”之一,由各地自愿家庭培育,天生能感知情络波动,却不接受任何人工植入。他们被称为“无载者”,因为他们不承载系统,而是本身就是系统的一部分。
“苏梨老师。”女孩站定,声音清亮如泉,“我梦见他了。”
苏梨闭眼:“谁?”
“阿野。”女孩抬头,目光穿透云层,“他说,真正的终点不在猎户座,而在‘我们忘记提问的地方’。”
苏梨心头一震。
这句话,曾在《修桥录》第八章末尾出现过,却被历代注解者视为隐喻或笔误。原文如下:“桥成之日,问止之时。”历来解释皆为“当桥建成,疑问自然消失”。可若按女孩所言……或许真正含义是:**唯有当我们不再执着于‘为何失去’,才能抵达‘从未离开’的境界。**
她忽然想起十二万年前那座遗迹中的铭文??“第一座塔,并非建于昆仑。它建于母亲怀抱中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原来,最初的桥,从来不是用石头或能量筑成的。
它是用**需要被听见的渴望**搭建的。
她起身,牵起女孩的手:“你想去看看吗?”
“去哪?”
“南磁极下面三千米。”苏梨望着远方雪峰,“那里有另一扇门。”
女孩点头,将破损的陶笛递给她:“这是我爸爸做的。他说,只要还能吹响,就说明还有人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