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义知道她就是这么个德行,也不多说,季砚书不是没有轻重的人,既然说靠谱,那就必定周全。盛景义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好了,有一件正事。”盛景义正色道,“前些日子,魏泽远来找了我一趟,正是为了这件事。”
魏泽远现在正在太子手底下做事,季砚书问:“怎么了?”
盛景义:“我前些日子命他暗中准备车马,他听说我打算将盛晏秘密送往西南,央求我将长昭也一起带上。”
季砚书先是一愣,随后“扑哧”笑出了声,这笑声像是止不住一般,渐渐成了狂笑。
盛景义打她:“别乐了。”
季砚书笑了半晌,这才抬手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这两口子,我说他们什么好呢?谁都不爱搭理对方,偏偏还又都相互记挂着。”
盛景义点点头,想来也是赞成:“那要怎么办?”
“答应他呗。”
“但是长昭……”
“长昭不会走的,她要是都逃了,那是丢镇国公的脸。”季砚书慢条斯理地说,“长昭有多少斤两,咱们两个有数,小魏大人却未必知道。二哥要是就这么拒了他,他二人之间这层窗户纸就总也戳不破,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他,等船到桥头,二人的心意也就都明了了。”
“到时候,怕是长昭还要给小魏大人诸多惊喜呢。”
盛景义也反应过来,要是任由这两个哑巴暗自互相揣摩下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推他们一把,总要先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好来,才好接着往下发展。
于是他点点头:“好吧,就听你的,我一会儿叫如意去送信。”
说完,他又话音一转:“父皇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你一会儿打算去哪?”
季砚书咬着筷子思考:“先去一趟静妃娘娘那里吧,晚些要回去,时春央求我晚上带她去看花灯,就不留了。”
盛景义点点头,二人饭后又一并去了携芳殿,钟沁中途来凑了一趟热闹,一直待到巳时三刻才有机会脱身,盛景义将二人一直送到宫门口,这才慢慢往回走。
回程钟沁蹭季砚书的马车,二人路上又聊了些小皇孙南下的细节,到了王府,钟沁也跟着下了车,毫不见外的往里面走去。
“诶,不是。”季砚书伸手拽住对方,“大晚上的你不回府,干什么去?”
“诶呀!”钟沁将自己的衣袖从季砚书手上解救下来,“你不是过生日么,大晚上的还能让你一个人,走吧走吧,我陪你进了门就走。”
季砚书无法,看了看天色,此时的花灯宴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不免有些懊恼。
两人越过王府九曲十八弯的连廊,甫一进内院,先是被乱七八糟的红绸劈头盖脸地砸了个天昏地暗,等她和钟沁侍书都睁开眼,这才看清王府已经大变样了。
门口站满了人,就连几乎不出院子的陈清都出来了。通往后院的石子路都被换上了彩灯,以季砚书的眼力,能大概看出画的是“王府百景图”,执笔的人对人物神态把握的很精妙,寥寥几笔,活灵活现。
地上的雪已经被扫净了,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红绸从门口延伸到小厅,辅以各色彩灯,钟沁新鲜的四处看看,就见时春端着一个火盆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殿下殿下,新年新岁,跨个火盆吧!”
季砚书看着打扮的像个瓷娃娃的时春,简直哭笑不得:“合着你前日里说要看花灯,都是诓我的?真是长本事了。”
时春不好意思地笑了:“平叔说殿下往常生辰都不回府来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呀!殿下快来,里面还备了宴呢,再不快就要凉了。”
陈清也抱着胳膊在旁催促:“快着些吧,冷风里等了你一个时辰,我要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