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陈设不多,但个顶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白瓷瓶里插着的几颗马鞭草开出淡紫色的小花,喜画沉默地坐在角落多出来的蒲团上,还有些没能从刚才的情景里缓过神。
夏荇也不强求她说话,递给空云雾月一个眼神,转而翻开方才没来及看完的册本。
半晌,喜画终于打起点精神,冲夏荇哽咽道:“今日之事,多谢殿下。”
喜言担忧地朝她挪过去几步,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无妨,长得好看能力出众又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起了歪心思而已,”夏荇用笔标出一处圈画,淡淡地道,“今日无论遇到谁被欺负,本宫都会帮的。”
萧舟雪本人也最痛恨这种不顾女孩子死活的嫁娶。
“对啊姐姐,”喜画眨巴着眼睛扑上去,骂道,“那个黑大个不是东西!”
喜画被她扑了满怀,手都下意识抱上去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情况、
她迟疑道:“姐姐?”
“我是喜言啊姐姐呜呜呜。”喜言说着,眼泪答吧答吧往下掉。
“喜言,”喜画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惊道,“喜言!”
过了四年,原本那个跟在姐姐屁股后头,只有膝盖高的小女孩长高了不少,以至于她见了面都认不出来。
她摸着妹妹的脸,奇怪道:“你不是留在家里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喜言挠挠头,给她解释:“家里孩子太多了,爹娘要供二哥和小弟读书,就把我也卖到宫里来了。”
注视着姐姐悲伤的眼睛,喜画扣扣手指,声音越来越小:“爹妈说家里穷,卖了我,我没准还能活下去……”
喜画拿手捂住她的嘴,轻轻地摇头。
“好了,姐姐知道了,悲伤事不用说了。”
喜画环抱着她,拍拍妹妹的背哄道:“以后有我呢。”
空云弱弱出声:“还有我们。”
“我们都可宠她了,”雾月靠在矮桌边笑,给夏荇抛话道,“殿下也是。”
夏理事忙着偷摸看公文,简单地应:“嗯。”
“殿下!殿下!”
马车行到处宽阔的岔口,后面好像有人在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来者口吻颇为熟悉,撕心裂肺地道:“殿下!我有要事要与殿下说!”
什么情况。
夏荇面不改色地涂黑写错的字,默默道:“停车。”
不是说去湖边吗,青萍怎么突然跑过来追车了。
马车里能坐下这么多人吗。
雾月给眼眶通红的喜画递去手帕。
她偏头,为来人掀起前帘,疑惑道:“殿下认识这俩位,姑娘?”
“认识,”夏荇面不改色地撒谎,“前段时间通过夏理事接触到的。”
多亏花荷爱顶着面皮往夏理事面前凑啊多亏花荷。
“姐姐们好。”青萍身后背个方方正正的竹箩上来行礼,笑得比较傻里傻气。
花荷被她牵着跟在后头,难得维持住不近人情的表象。
“别整那些虚的了,”夏荇招手示意她俩坐下,“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