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宫里身居高位多年,若是等日后皇帝气消了,贵妃回过头来找他们算账,那可就麻烦了。
两人本这样打算,却没想到贵妃会如此大胆,竟敢当众袭击皇上。
如今,两位小太监瞧着皇上那刀眉倒插的脸色,怕是要对贵妃动真格的了。
“来人!将贵妃给朕打入冷宫!”皇帝吃痛地捂着脸,他勃然大怒,好似一头被母狮挑战权威的狮王。
“噗。”他身后的皇后差点儿都没憋住笑,贵妃虽愚蠢,却难得愚蠢至此,看来,这下后宫可真要变天了。
“陛下,元时臣妾已经移交至太医院了,由太医院院首张忠敏诊治,想必应该性命无忧。”皇后福了福身子,做事有条不紊,这样对比,就显得贵妃更加胡搅蛮缠了。
她被四名侍卫分别扣住手脚,整个人仿佛比年猪还难按地进了冷宫,只留下那只沾着龙血的黄金护甲,还遗留在事故现场。
“我替你除去了两个心腹大患,你打算怎么谢我?”沈鹤用肩顶了下看好戏的苏酥,模样得意。
“那你可得容我准备准备了。”苏酥不甘示弱顶了回去:“记得把那轿子上的东西销毁,别留下把柄。”
“知道了,不就是些黄铜和铁丝嘛,我早就派人融了。”沈鹤将肘压在苏酥肩上,虽然在外人面前亲不了,但他可以换着法的和苏酥身体接触。
在外人面前,两位男人这样勾勾搭搭得,倒是也看不出什么。
“那秦元时所带的那顶铜冠呢?也一并销毁了吗?”苏酥问得谨慎。
那日,她和沈鹤串通,偷溜进了秦元时平日在宫中的寝殿。趁着秦元时熟睡,他们把秦元时平日所带的银冠,换成了只有外表刷水银的铜冠。
可她犹觉不够,又让沈鹤在秦元时马车的轿顶上放了铜块和铁丝。
铜和铁在古代本就罕见,一般只有铸剑、兵器等才会用上些许。
然而,二人干起坏事来,可谓是毒得没边,竟往秦元时的轿顶和轿下放了足足几十斤的铜铁。
简直就是方圆百里一个行走的引雷针,再加上秦元时头冠上竖起得铁丝铜条,这下,秦元时不挨劈都难。
苏酥运筹帷幄,最感谢的不光有沈鹤,更有这场及时雨。
她再次抬头望天,这雨下得可真大啊。下吧,下得越乱越好。
“张太医,元时现在怎么样了?”屋外,皇帝瞧着宫婢们,一盆一盆地往外端着黑水,模样吓人。
他抓住太医院院首张忠敏:“你给朕说实话,元时还有救吗。”他模样着急,膝下为数不多的皇子,竟然出门一趟还折了一个。
“陛下,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想必经过救治,大概是可以存活的。”张忠敏回答得战战兢兢,没想到自己都快八十了还得经历这事。
“什么叫大概?”皇帝龙颜大怒:“去,去把罗天医给朕找来。”
“陛下,臣来了。”林总管还没来得及领命,就见罗沙带着药箱走了过来,弱不禁风。
“罗天医,你快进去看看元时,他今日被雷劈了好多下,目前还生死不明。”皇帝扯过消瘦的罗沙,如同扯过一只小猫小狗。
“陛下不要着急,容臣进去看看。”罗沙不着痕迹地推开皇帝,眼神里的厌恶一闪而过。他提着药箱进屋,将所有人赶了出来,美其名曰,他治病时不能有其他人在场。
待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罗沙面色虚弱地出来,向皇帝宣布了秦元时命保住了的好消息。
只是,秦元时此次留下了后遗症,他原本的肤色再也没变回来不说,人还丧失了生育能力。
待到他醒来听闻这个噩耗,整个人痛不欲生。对他而言,肤色问题倒还好说,可丧失生育能力就意味着,他再也没资格坐上太子之位。
终生都只能是这么个闲散王爷。
秦元时焦黑的一张脸让人看不清五官,侍奉他的婢女以极高的专业素养,才能忍住不笑。
可她们憋笑的表情,又深深刺痛了秦元时的心。
如今,大悦人人知道他不举,他还有何颜面?
秦元时扯过一旁婢女的头发,大声嚎叫:“我让你笑,来人,给我打,直到打到打死为止,”他脾气越发暴怒,最终被皇帝遣回了宫外的宁王府,可等回到宁王府,秦元时反而更疯了。
只因见过他的每个人都说他不祥。
不过想想也是,本来天降大雨,皇帝携带家属往龙王庙祈福,结果祈福途中大皇子被天雷劈了,龙王大怒,雨越下越大。
直到二皇子被拉回京城医治,远离龙王庙,雨势才渐渐小了起来。龙王摆明了不喜欢大皇子,这不是不祥是什么?
百姓对此说法深信不疑,背后少不了苏酥和沈鹤、皇后等人的助力。谣言愈演愈烈,就是不知,秦元新有没有在背后参秦元时一脚了。
“殿下,东厂那边问您,对大皇子被雷劈事件有没有什么头绪。”雨停晴光乍现,太傅捧着手炉,与秦元新各躺在两张摇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