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悠闲的场面,仿佛外面乱成一锅粥的世界与他们无关。
“我能有什么头绪,丑人多作怪,作怪遭雷劈,你没听别人说这是老天罚他的嘛。”秦元新舒服地翻了个身:“东厂那边你想办法应付吧,我先睡了。”
“这……”太傅无可奈何:“好吧,东厂那边由臣来应对,那西厂总该您自己来了吧。两边差事您总得揽一样,不能什么都交给臣呐。”
闻言,秦元新不耐烦地堵上了耳朵:“知道了,知道了。”
西厂,正中央的主殿上大门半掩,一位脑袋硕大的老太监正正坐中央。
他头上的头发稀稀拉拉,头皮也青一块紫一块,好似是服用某种药物过度,眉毛几乎掉光,只剩下寥寥几根,杂乱地贴在眼皮上。
双眼外凸,眼白浑浊发黄,布满血丝,下眼睑松弛地耷拉着,下方还挂着两坨厚厚的眼袋。
“老奴参见二皇子。”他跪下,肩膀一高一低,整个上身侧弯得不成样子,像一颗扭曲的老树根。
身后挂着历任西厂督公的画像犹在,不过那也只是往日的辉煌。
现如今,西厂早已不是以前的西厂,他们的太监得不到皇帝重用,早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浪,所以老太监跪着,秦元新也没让他起来。
“曹公公。”秦元新冷冷看着,依稀记得八年前的那日。他生母沈贵人外出向皇后请安,由于位分不高,身边只跟了随行的两位小宫女。
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生母请安回来,途径御花园的小道时,竟险些被这位老太监玷污。
那时,这老太监是上任皇帝的贴身太监,自太上皇死后就时不时地服用龙虎药,试图让自己重振雄风。
他在宫里仗着资历老横行霸道,再加上那日喝了些酒,就直扑在他生母身上,开始为所欲为。
老太监药性发作,连两位宫女拦也拦不住。不过他到底是个阉人,即便服了龙虎药,也是徒劳无功。
直到闻讯赶来得侍卫把他生母救下,众人却仍旧指指点点,最终他生母自尽于房梁。
因此,他九岁时就没了母亲,皇帝却恐污皇家声誉,将他生母草席一裹,草草下葬,就连皇陵也没入。
直至现在,他17岁了,却依然不知生母的坟地在哪,作为儿子,他连烧纸都没地烧,而老太监,却被皇上念及照顾太上皇的功劳,功过相抵。
整场事故下来,死得就只有他那无辜的生母。
这不公平。
所以,他现在要拿回这份公平。
“曹公公,您现在还吃龙虎药吗?”秦元新声音阴寒,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十分危险。
“奴……”未等曹公公说完,秦元新便蹲下将他一刀封喉。
鲜血四溅,殷红的鲜血从曹公公的颈间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溅落在西厂破旧的青石板上,洇出一片暗沉的红。
许是靠得太近,刀刺下去时的血珠,细密喷溅在秦元新冷峻的面庞之上,如同几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传说,这种花开在地狱。
紧接着,曹公公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向后倒去,双眼圆睁,眼里满是死前未散尽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他从未想过,一个九岁的孩子会把这件事记这么久。
“你……”曹公公心有不甘,纵使他险些玷污了沈贵人,可当年秦元新被封成潘王,他也没少在背后出力。
怎么会这样?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问了。
秦元新干脆抽出匕首,望着寒光上的血液兴奋不已。他从怀中掏出丝帕,将曹公公残留在刀上的血擦下,然后又宝贵似地揣回怀中。
第二十一个了,他可得好好保存。
秦元新拍了拍胸口处放好得丝帕,从袖口扔出一白瓷药瓶。
“哈哈哈。”他仰天长啸,极为轻快地出了门。
只见那被他丢下的白瓷药瓶上,清清楚楚地贴着“龙虎药”三个字。
曹公公,带着我给您的龙虎药,下地狱去吃吧。秦元新眼神阴暗,踩着地下横七竖八的人出了西厂大门。
瞬时,他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前往江月楼花天酒地去了。
“绿果,你好些了吗?”这日,闲着没事的苏酥来柴房看望绿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