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听同窗们说,国子学之前有位寒门学兄,叫作祁彦辰,博学多才,但是最后却突然离奇去世,我想了解下这个人。”
“祁彦辰。”阮先生重复了下这个名字,看着裴逍缓缓道,“没错,是有这么一位学子,只是你为何想要打听他的消息?”
“我读过祁彦辰的文章,总觉得他不像是会轻易放弃性命的人,而且还用了自焚这么激烈痛苦的方式,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我想查一查。”
“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阮先生身形倾近,急切问道,语气中难掩担忧。
裴逍一时有些怔忪,阮先生似乎是在担心她,为什么?
阮先生见裴逍一时愣住,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态,轻咳了一声。他站起身,取了茶壶,给裴逍筛了一杯茶,缓缓道,“夏清泽几个人,后来还有再找你麻烦吗?”
“多谢先生关心,没有了,现在相安无事。其他麻烦也没有,只是祁彦辰的事情确实让我很好奇。”
“这样啊。你若是问其他人,我可能还未必记得多少,但是祁彦辰可以说是我这几年来,见过最有天赋和才情的一个学生,所以对他印象还比较深。他读书专注认真,虽当时在国子学才读到第三年,但是十三经已经都通读过了。”
“确实是罕见之才。”裴逍应道,“先生,那祁彦辰与其他先生学子的关系如何?”
“他性情温和,待人彬彬有礼,先生们对他评价都很好,在学生中间应该也是不错的,他的德行分数都很高,没听说跟谁有过矛盾。”
“如此,那他的死就更离奇了。”
“嗯,当时他的事情出来,我们都很惋惜,也觉得很意外。但是京尹府查了以后,定论确实是自戕,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有人害了他,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而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自戕,也就没人知道,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两人陷入沉默,半晌,阮先生道,“对了,他和同窗学子祝徵的关系比较好,你可以找他问一问,或许能有些线索。”
“嗯,多谢先生相告。”裴逍起身,正欲告退。
阮先生道,“你先等等”,说着他走到案前,拿了册书卷递给裴逍,“你看看。”
裴逍接过,书卷上的笔迹她一眼认出,是谢太傅的笔迹。她粗粗翻阅了一下,内容是对春秋经的注释解读。
“先生,这可是之前谢太傅的手书?”
“正是,这是先师生前在撰写的《十三经章句集注》一书,可惜尚未著完,就。。。。。。”
裴逍惊了一下,忙问,“谢太傅是您的老师?”
“没错,先师任国子监祭酒时,曾为我们授课,我和另外两位好友更是经常找先师请教学问,几乎成了关门弟子。”
裴逍突然想到清明那日在谢太傅墓旁大石头后,听到的那个声音像阮先生的人,会不会就是阮先生?
“原来是这样。只是先生您给我看谢太傅的手书,是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不敢,是想邀你帮我一起整理补订谢太傅的著作,你可愿意?”
裴逍心中一喜,“我可以吗?”
阮柏聿笑着道,“当然可以。”说着,他又拿了一本卷册,“这是我在补充整理的集注,你可以回去也先看一看熟悉一下。”
“多谢先生给我这个机会,学生定当用心钻研。”裴逍端正又行一礼。
“好,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阮柏聿看着那少年带上门出去,良久,轻叹了声,“老师如果泉下有知,应该会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