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意识像被浸在浑水里的纸,正一寸寸软化、模糊。
慕云真的尖叫刺破黑暗时,他突然听见系统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太初之光冲击,触发上古符文共振预案。"
剧痛中他猛地睁大眼睛,眼前的景象骤然清晰:慕云真的道袍被撕开一道血口,左手还攥着半块刻着"镇"字的青铜符文,右手指尖渗血,正按在另一块"破"字符文上;苏婉的丈夫抱着半人高的罗盘,额角抵着岩壁,汗水顺着下巴砸在满是泥污的地面;林羽跪在五步外,咬破的指尖在石地上画着雷纹,血珠刚滴落就被金光烤成焦黑;白灵的狐尾泛着银芒,正缠绕着三块震颤的符文,绒毛被高温灼得卷曲;陈守拙背靠着洞壁,手里转着枚铜钱,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最远处,张天师的道冠歪在肩头,左手结着玉清印,右手掐诀指向洞穴深处,那道刺目的金光正是从他指尖的反方向射来。
"调整符文顺序!"陆昭的声音带着破音,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上。
他踉跄着扑向最近的"生"字符文,指尖触到冰凉的铜面时,系统投影在视网膜上的符文排列图正发出幽蓝光芒,"按'生-镇-破-灭'的顺序重新排列,围成逆时针螺旋!"
慕云真的瞳孔骤缩。
她记得三天前在陈守拙的旧书里翻到过《云笈七签》残卷,其中提到"上古镇魔阵需以生死循环为基,逆螺旋破万法"。
此刻陆昭的话与残卷记载严丝合缝,她甚至来不及细想他如何知晓,反手将"镇"字符文塞进林羽怀里:"小羽,把雷纹符贴在'破'字背面!"
林羽没说话,咬着牙扯下颈间的天师令,黄符"啪"地拍在符文上。
白灵的狐尾突然收紧,三块符文被拽着划过地面,在石上拖出三道火星:"昭哥哥,'灭'字在你脚边!"陆昭低头,看见染着泥的"灭"字符文正卡在他靴底,弯腰拾起时,掌心被铜边划开一道血口,血珠落在符文凹槽里,竟像活了般渗进纹路。
苏婉的丈夫突然举起罗盘。
青铜指针疯狂旋转,最终钉在"生"字符文的方向:"共振频率吻合!"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作为考古学家,他曾在殷墟见过类似的青铜符文,但从未想过有一天要亲手用它们对抗上古邪物。
洞穴深处的咆哮声更近了,震得洞顶的石屑簌簌落下。
张天师的玉清印突然泛起青光,他闷哼一声,指缝渗出鲜血:"那东西在加速!
还有三息!"
"快!"陆昭的额头抵着"生"字符文,系统投影的排列图正在虚化,他能清晰感觉到每块符文的震颤频率——"生"是低沉的嗡鸣,"镇"是急促的颤音,"破"像裂帛,"灭"则是。。。死亡的寂静。
当最后一块"灭"字符文卡在螺旋末端时,他突然抓住慕云真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按在"生"字符文的眼位:"用你的上清炁!"
慕云真的指尖泛起淡青色光芒。
作为青城山最年轻的御物境弟子,她能操控万物轨迹,但此刻要同时牵引四块符文共振,相当于用一根发丝吊起四座山。
冷汗顺着她的后颈滑进衣领,道袍下的皮肤泛起青纹——那是强行调用上清炁的代价。
"共振启动!"陈守拙的铜钱"当啷"落地。
四块符文突然同时亮起,"生"的金光、"镇"的银光、"破"的赤光、"灭"的黑光交织成漩涡,像一颗微型的星辰在洞穴中央旋转。
原本直冲符文矩阵的金光被漩涡牵引着偏移,撞在洞壁上炸出碎石雨,却再没能碰到核心符文。
"有效!"林羽欢呼出声,话音未落,洞穴深处传来更剧烈的轰鸣。
那道金光突然分裂成七道,从不同角度刺向共振漩涡。
陆昭的系统警报声炸成一片,他看见投影中的排列图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共振虽然分散了力量,却也在透支符文的承受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