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凰的泪打湿宣纸,句句熟悉的字眼让她心颤,
她想母皇了……
想家了……
大凌不好,王府不好,
她在这里也很不好。
谢宴扶住她的肩膀,
“杀了裴珩,就回大雍。”
雪凰心痛碎裂的眼神缓缓变得坚定,
直至杀意凛然,
“报了仇,就回家。”
……
病榻上,裴珩的眼皮耷拉,眸子黯淡无光,眼下发青,
只依稀间还能看见昔日震慑威势,
更多的则是虚弱,病态,
像是一条病蛟。
一个白衣姑娘跪在他床边,麻花辫侧在胸前,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王爷……王爷”
她心疼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轻轻握起裴珩的手,甚至不敢用力。
“谁害了你,到底是谁害你!”
裴珩身体抬不起一丝力气,对于她的行为眼中充满无奈,索性闭上了眼不再看。
白衣姑娘白皙的脸哭得通红,青葱般的指尖探向裴珩的脉搏,
强撑着定了定心神,细细感受着那虚弱的跳动。
还没探明白,门外便传来了响动。
白衣姑娘脸上慌了慌,轻手轻脚地躲在了衣柜中。
大门从外面打开,雪凰端了一碗药进来,身后跟着谢宴。
如今裴珩日日病榻缠绵,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她自然没必要顾忌谢宴是否跟着。
就算裴珩不满,他又能如何呢?
他气死才最好。
裴珩见是她进来,眼中先是亮了亮,苍白的脸色似乎都有了一丝光彩。
看见她身后的谢宴时,眼中却瞬间黯淡。
她不是曾答应,不再召见男宠的吗?
可此时的他虚弱地连话都难说出来,他做不了什么,只看着雪凰,
那个黯淡又闪着光亮的深沉眸子里,有探索,有疑问,有生气,也有痛苦。
他苍白的嘴唇闭着,等她一个回答。
雪凰却像是丝毫看不到他的情绪一般,面无表情地坐在他的床前,谢宴就跟在她的身后。
以裴珩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谢宴挑衅的眼神,像是在宣告他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