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谢昭愿独自立于庭院梅树下。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指尖微微泛着紫光。
自那日与楚鸣一战后,她体内残留的永劫毒变得异常活跃,却又奇异地顺从。
“这么早就起来了?”秦安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
谢昭愿没有回头,只是将手收回袖中:“睡不着,总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一件狐裘披上她的肩头,秦安澜的手指在她颈间停留了片刻,轻轻拂过她雪白的发丝。
“赤霄带回了云前辈的消息。”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还有这个。”
谢昭愿接过信笺,展开时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永劫非劫,白发非哀。
信笺在此处戛然而止,背面却绘着几幅精细的经络图,标注着晦涩难懂的古文字。
谢昭愿指尖微颤:“可知是谁送过来的?”
“信使只说这封信是云前辈三日前所写,之后便不知所踪。”秦安澜摇头,指向那些经络图,“这似乎是某种修炼法门。”
谢昭愿凝视着那些图形,忽然觉得体内毒素沿着图中所示路径流动起来。
她倒吸一口冷气,白发无风自动,几缕紫芒在发丝间流转。
“阿愿!”秦安澜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没事……”谢昭愿闭眼调整呼吸,再睁眼时紫芒已褪,“这图……好像在教我如何控制体内的毒。”
秦安澜眉头紧锁:“太危险了。永劫毒诡谲难测,若稍有差池……”
“那便不差这一池了。”谢昭愿轻笑,将信笺小心折好收入怀中,“反正毒已入髓,不如物尽其用。”
秦安澜还想说什么,赤霄匆匆步入庭院:“主子,有要事禀报!”
谢昭愿识趣地后退一步:“我先回房研究这经络图。”
待她走远,赤霄压低声音,将情报禀告。
“楚鸣逃回了玄阴教总坛。探子报他正在召集各分舵高手,似乎准备大动作。”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这是在客栈废墟中找到的,针上淬了毒。”
秦安澜眼神一凛:“玄阴教与楚鸣有关?”
“不止。”赤霄面色凝重,“针尾刻有特殊纹章,与二十年前先帝所中毒镖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秦安澜手指猛地收紧,银针几乎要嵌入掌心:“查!我要知道玄阴教与楚家所有关联!”
厢房内,谢昭愿按照经络图所示盘膝而坐,尝试引导体内毒素循环。
起初只是细微的刺痛,但随着毒素流动加快,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她咬紧牙关,冷汗浸透衣衫,白发因能量激荡而漂浮起来。
“啊……”
一声痛呼溢出唇间,谢昭愿猛地前倾,一口黑血喷在地上。
石板被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冒着丝丝白烟。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安澜破门而入,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
“停下!这功法有问题!”
谢昭愿虚弱地摇头,指着地上的黑血:“不……这是在排毒……”